见怡嫔眨眼间便被打成这样,一旁的肖婕妤有些于心不忍,因此劝道:“娘娘,您消消气,如今罚也罚了,怡嫔想必也知道自己错了,有了这一回,她必会谨记娘娘的教诲,以后再不敢肆意而为,不如就让人送她回去吧?”
无意间瞥见贤妃眼底那抹痛快的狠意,清辰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不知怎的心底突然就有种难言的不舒服,可她还是毫不犹豫的下令道:“怡嫔,你若真知道错了,就给贤妃赔罪,然后跪安吧。”
打也打了,怡嫔自知理亏,谁让她被人揪住了把柄呢,虽然心里恨她不过是在报复昨天的指证之仇,可怡嫔也只得服软道:“贤妃娘娘,臣妾错了,不该胡说八道惹娘娘生气,还请娘娘宽恕了臣妾这一回吧。”
银牙咬碎,字字都饱含着仇恨吐出来,尽管是在求饶,可是怡嫔的语调却生硬的难受。
既然是给叶涵玉道歉,那清辰此刻也不好多说,听叶涵玉冷笑道:“既然如此没有诚意,又何必强求,本宫懒得跟你一般见识,你下去吧。”
怡嫔眯了眯眼,握紧了拳头,憋着心里的那口气,屈辱的含泪泣道:“贤妃娘娘,臣妾是真心诚意向您赔罪的,娘娘就看在皇贵妃的面子上,不要和臣妾一般见识了。娘娘一向心地宽和,虽然脸上生气,想必心里也并未真心和臣妾计较,既如此,臣妾哪能不知好歹,臣妾是真心诚意的在给娘娘赔罪啊。”
贤妃适才也是动了真怒,这会子胸口的怒气还不能平息,纵然心里恨不得直接将怡嫔拖出去杖毙,也知道她的道歉没几分真心,可也不想落个苛刻的名声,因此违心的吩咐道:“既然你是真的知错了,那本宫也不会再与你计较,你先回去吧,找个御医给你好好看看。皇贵妃掌管六宫本就事务繁多,你就安分些,别再给她添乱了。”
宁妃也趁机道:“可不是吗,本宫终究是不及皇贵妃的铁腕手段,掌管后宫这么久,也没舍得罚过你们,饶是如此,你们还是有诸多不满,现在尝到不知好歹的苦果了吧?”
清辰冷冷道:“正因为宁妃你之前太过纵容,才导致有些人蹬鼻子上脸,忘了自己的身份本分。谦恭和睦,勤谨敬上,本就是嫔妃应该恪守的规矩,倘若连这基本的礼仪都记不住,那本宫怕是就要让你们禁足思过,重新吩咐教引嬷嬷来教导礼仪了,等什么时候学好了规矩,再出来伺候皇上吧。”
连宁妃都没了脸面,众嫔妃自然谁都不敢再吭声,怡嫔被人扶了下去,清辰正色厉声道:“宫里向来不乏口舌之争,也向来不乏恃宠而骄之人,之前有皇后在,本宫不掌后宫之事,对你们多有宽纵,以至于有些人仗着皇上的恩宠欺辱嫔妃,屡生事端,着实不像样。从现在开始,本宫要正一正宫规,如果有谁觉得不服气,大可以我行我素,到时候别怪本宫不留情面就是!都听懂了吗?”
“是,臣妾谨记皇贵妃的教诲。”底下一片喏喏之声,不管是否情愿,却不得不应着。
清辰看了眼墙角的钟漏,见今天耽误的时辰不短了,眼看着皇上就要下早朝过来用早膳,便吩咐道:“时辰不早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要说,那大家就先回去吧。”
宁妃率先起身,带着众嫔妃微微福身,然后满腹怒气,铁青着脸色走了出去。
清辰拉着叶涵玉的手,示意她稍等片刻。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有一个良婕妤似乎还有话要说,单独留了下来。
清辰便问:“良婕妤可还有什么事吗?”
良婕妤犹豫了一下,走过来像看妹妹那般温和的望着她,似有满腹的话要说,却又无从说起,最后只是微微一笑柔声道:“娘娘回来了,嫔妾心里高兴,却又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让娘娘见笑了。算了,等娘娘有空,嫔妾再来给娘娘请安吧,嫔妾告退。”
说着便福了福身,清辰慌忙扶起她,也温声道:“许久不见,本宫也想和良婕妤好好聊聊,只是眼下却不得空,等什么时候空闲了再说吧。”
良婕妤会心点头,然后又对叶涵玉说:“贤妃娘娘,适才那些人的话,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人心险恶,若是连你和皇贵妃都生了嫌隙,那岂不是正称了她们的意?娘娘是聪明人,又一向宽和,可不要轻易被人挑拨了去才是。”
清辰也忙道:“我留下姐姐,正是想说这话,不管别人怎么说,只要我们心里是坦然的,又何必在意呢?若是姐姐也因此和我生分了,那她们可就真的要联手与我们为敌,将我们分而除之了。”
叶涵玉苦笑道:“我也不是头一天进宫了,她们说什么做什么,有什么目的,我还有什么是看不穿的?你夺了宁妃手里的大权,她心里不痛快,势必是要生事的,你可千万要留神着些。若我能为你尽些微薄之力,你尽管说,我定会全力帮你。如今有多少人眼红我们的身份地位,可又有谁知道我们是怎么熬过来的?踏着自己和别人的鲜血走到今天,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拱手让人?”
清辰微微垂眸,不愿再去想那些心酸的过往,只是安慰她说:“姐姐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我们一路互相扶持走到今天不容易,可千万不能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让姐姐伤了心不理我了,那我该多难过?”
“不会的,你放心吧,我还没有那么傻。多谢你今天维护我,为我出了口气。”叶涵玉强咽下眼中屈辱的泪水,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