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不是自己预料到的结局!
康王一定是动了什么手脚!
康王冷眉一蹙,语声如剑锋所指:“长公主!事实俱在,你还想怎样污蔑本王?”
“你!我……哼!”长公主怒红了一张脸,却已经无话可以反驳,狠狠地甩了下长袖,提着裙摆跑出了龙德殿。
“等等!”康王厉喝一声,叫住了长公主。
长公主停住脚步,却没回头。
康王在身后冷冷道:“长公主,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长公主回头,就看见康王那张阴沉着的脸。
康王冷笑:“你忘了向本王道歉!”
“哈哈!你做梦!我和硕,此生绝不会向你说一句道歉!”长公主的脸,瞬间扭曲,狠狠瞪着他:“再说,即便血能相溶,也不过是证明她是你的女儿,但却不能证明,她是你和卿子婳生的女儿,更无法证明她是阴时阴月阴日的极阴之体!只要不是极阴之体,她就会害死落儿!”
“硕儿!”皇后呵斥了一声:“莫胡闹。”
“母后!儿臣没有胡闹!”长公主气狠了,使出杀手锏:“不然把钦天监的林相师叫来!当面看!”
“这……”皇后犹疑了,抬眉看了看东陵帝,东陵帝微微摇头。
不是不能请。而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如果将钦天监叫来,再一次证明了康王的清白,那皇家颜面真的就丢尽了。而且也会彻底惹恼康王。
康王手中,还握着东陵半壁江山呢!--掌控着驻西北大军三十万兵马,差不多是整个东陵三分之一的兵权。
他本来也料定了康王不会将真的梁梨烟交出来,因此安排了这样一场家宴,想要困住康王。可是如今大臣们都在,也当殿证明了那是康王之女,所以他现在没有了囚禁康王的借口,更不能明目张胆地不讲理。
那样落人口实的话,自己这皇帝也做到头了。
到时,就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还是另找机会。
东陵帝思之再三,还是决定妥协。
“硕儿,今晚你累了,快回去休息。”东陵帝开口道。
“父皇!”长公主有些愕然,随即狠狠一跺脚,咬牙转身离去,路过付文倾身侧时,狠狠剜了她一眼:“本宫一定会找出,你不是梁梨烟的证据来的!”
付文倾眉眼不抬,恭敬地福了一福:“长公主慢走。”
“你!哼!”长公主真是气狠了,再也不说一句,甩袖离开。
长公主一走,空气中立时弥漫着一股叫人焦躁不安的寂静。
孤书落似乎又开始身体不适,强忍着用帕子掩住嘴,两边脸颊却憋得通红,然他的目光却依旧停在付文倾身上,眼里漫着柔柔的波,似乎想要给付文倾无尽的安心。
付文倾叹息了一声,走过去。
“烟儿!”康王唤了一声,语气中似有阻止之意,看来经此一闹,康王似乎火了,并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再委屈嫁给皇家一个即将病死的皇子。
付文倾的脚步只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孤书落终于忍不住咳嗽出来,就在付文倾的手扶住他的肩膀的时候,他似乎是用尽了平生所有力气一样,狠狠地咳,身体躬成了虾米的样子,弯曲着,随着他咳嗽的动作,不停地蜷缩,颤。
整个大殿中,除了他得咳嗽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然后,他捂着帕子,怎样也不肯拿开。付文倾眉头一皱,手就覆上了他的手,他抬头看,看见她眼中坚定的光芒,他露出一抹歉意的眼神,慢慢松开了手。
帕子上,是一团乌黑的血。
“你怎样?要不要请御医?”付文倾给他倒了一杯清水。
“不用了。”孤书落轻轻摇头,淡淡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谢谢你,烟儿,此生若是与你无缘,我,也不会有遗憾。”
付文倾心揪了揪,替他擦掉嘴角的水渍:“别乱说,你会好起来的。”
“很好!”康王忽然冷冷笑了起来:“皇上,本王累了,若没别的事了,本王回了。”
转身,离去。根本不等东陵帝恩准。
他的背影挺直,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霸气,不用说话,也能感觉到一股子怒气,叫人不敢招惹。
他是一匹天生的战狼。十几年的花街柳巷风无度并未磨灭他天生霸气,昔日的稚嫩和冲动也不复存在。
岁月,让他更加深沉内敛,忍耐,叫人看不透。
这样的人,更加让人恐惧。
陵帝努了努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抬了抬手道:“朕也累了,诸位卿家散了。”
一场硝烟弥漫的乌龙宴会,竟然会这样落幕,却是谁也没想到的。
大臣们讪讪地散去,连交谈也不敢,各自急匆匆离开,一眨眼,殿中就走了个干净。
孤书落也在太监侍从的搀扶下,慢慢往殿外走。付文倾有点担心,孤书落特地走过来,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烟儿,我没事,到大婚前,我会住在我母妃的流芳宫,等我们大婚后,祭拜先祖皇陵之后,就回我的王府去,到时,我们尽管过我们的清净日子,不会有这些纷纷扰扰。”
他那么真诚,真诚到她的心都颤了,微微点了点头,孤书落笑了笑,转身走了。
孤书落一走,付文倾立即也想往殿外走,她还有重要的事想向康王求证。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响,是酒杯敲击在桌面上的声音。
付文倾一震,霎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