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姝再次醒过来,她们已经在会a市的路上。
迷迷糊糊睁开眼,她第一反应就是去摸自己的肚子,直到感觉那微微鼓起的幅度,一颗悬在半空的心才慢慢落回原位。
“姐,你醒了?”
透过后视镜最先发现她醒了的黎明朗大呼出声,激动不已。
闻言,歪倒在一旁睡着的南心也缓缓醒了过来,揉了揉惺忪睡眼,看向一旁的言姝,“你没事吧?”
这几天他们都太累了,几乎没怎么休息,双眼的红血色像蜘蛛网一样密集,所以倒在车上就睡着了,只有驾驶座上的慕北宸一直眼睛都没闭一眼专心致志的开着车。
言姝笑了笑,摇头。
“现在我们到哪儿了?”
南心透过车窗看了看外面,道,“快到了,你累了就在休息休息,到了我叫你。”
“不用了。”
之后,言姝再没有闭过眼,而南心也没了睡意。
除了车外鸣笛的声音和轮胎划过地面的摩擦声,静谧的车厢内没有一人说话。
许久后,久到南心以为言姝再次睡着时,却听见她的声音传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无情?”
言姝说这话时,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虽然是笑但却感觉更像是自嘲。
那笑意太苦涩。
“我理解你。”
说实话,这样的言姝的确是她陌生的,可是,她却又能够对她的遭遇感同身受。
虽然,他们在不同的家庭里长大,可是遭遇却是那么的相似。
曾经的她何尝不是像她一样,现在又有何资格来对她的行为评头品足呢!
闻言,言姝又是一阵苦笑。
她知道这几天的自己有多恐怖,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陌生,更何况是他人呢!
在那个冰冷如坟墓一般的家里唯一对她温暖的人被人害死,她如何能够坐视不管,就算那个人是与她有着化不开解不散的血缘关系的父亲又如何?!
杀人偿命,这是天理。
即便会被人认为是六亲不认、大逆不道,她也要将他绳之以法。
不是为了她小时候受过的那些罪,而是为了那个一直为了生儿育女委曲求全、任劳任怨最后还不得好死的他的发妻。
如果当时在目前他诚心悔过,她或许还会在警察面前替他说说好话,会求警察尽量从轻发落,毕竟那也是他的父亲,即便他从没有爱过她。
但是,他太令她失望了。
不仅不忏悔,甚至还变本加厉,为自己的行为找各种借口,丝毫没有悔过的意识。
想着他最后狗急跳墙、出言诅咒她的样子,南心现在都还觉得脚底发凉。
下意识抚上微微凸起的小腹,孩子,不要怕,你一定要乖乖听话,好好的呆在妈妈肚子里,妈妈会尽全力保护你的,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见她情绪很低落,以为她还在为母亲的离世而忧伤,南心宽慰道,“过去的都过去了,你不要太难过,生活还是要继续的,你别忘了你现在不仅是你自己一个人,你还有孩子还有弟弟。”
闻言,言姝看向副驾驶上除了刚开始说了一句话便再也没有说过话的黎明朗,正好对上黎明朗也朝她看过来,四目相对,两人都快速的移开了视线。
久久,两人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黎明朗先接了话,打破了沉默。
“我会自己照顾自己。”
明明刚刚看到言姝清醒那么激动的叫姐,还出言关心,现在竟有恢复了一副冷冰冰的高冷模样。
那语气好似在说,我根本不需要她照顾一样。
在离开黎家前,言姝从没有享受过父爱,每天不是横眉冷对就是指桑骂槐。
在回到黎家之前,她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甚至也没有想过他的存在会对她有什么影响。
后来,回到黎家后,两相对比后,她才知道“悬殊”二字是怎么写的。
即便家庭条件不好,黎明朗依旧是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他所有的一切吃穿用住都是家里面最好的,而她则是最差的那一个。
不仅如此,那时候她刚刚回到家,黎明朗为了跟她套近乎经常跟她开玩笑,扭着要她陪他一起玩儿,结果就是她被父亲发现后狠狠的打了一顿。
就因为她不仅没有督促他学习,还耽误他学习的时间。
明明伤得都不能走路了,还要被逼迫着去敢各种重活。
他有的一切,她都没有。
他过生日能吃蛋糕,她过生日连一个鸡蛋、一碗面都没有。
他能读好学校,好的班级,而她却只能读三流学校。
他可以放学后就专心做作业,而她必须帮助家里洗衣做饭,把所有的家务做完了才能去做作业,而且还不能点点灯,因为觉得她是在浪费电。
寒暑假的时候,他拿着父母给他的钱去旅游,而她则必须一天打三份工,挣钱给家里补贴家用甚至被黎父拿去赌博。
这就是悬殊!
虽然并不是他的错,可就是因为他,她的人生才一团糟。
就因为他,她的父母才会想法设法将她抛弃,又千方百计的将她找回来。
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那时候,她是真的恨他。
一分一秒都不想看到他,也不准他靠近她一分。
她甚至将他出去旅游给她带回来的礼物扔掉,还对他说了“恨他”。
渐渐的,两姐弟的关系越来越糟糕。
再后来,她考上了a大,再也没有回去过,两人更是没有再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