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胆子还真是不小,竟然自己主动承认了。他就说这双眼睛看着熟悉,第一次见幼仪他便认了出来。这小丫头年纪小,看着天真,却是个心思重,胆大包天的主!不然那水贼的刀架在她脖子上,她怎么就临危不惧呢?本来他还想瞧瞧幼仪能装傻到什么时候,没曾想这就承认了,真是没劲!
当年被她撞见自己出丑,褚亦想尽办法都没找出本尊。虽然怀疑过金家姑娘,却不曾质疑过年幼的她。等到偶然碰见她,认出那双眼睛,再想到“巾帼不让须眉”这几个字,这才明白自己是看走了眼。褚亦有种被糊弄的感觉,尤其是被一个小丫头糊弄过去,这种感觉特别的不舒坦。
所以,他决定不动声色,倒要瞧瞧这丫头还有什么本事!他是堂堂二皇子,还不至于拿捏不住一个小小的丫头。可当他创造机会接触幼仪,却接连着倒霉。虽说事情没按照他预想的方向发展,可他觉得毕竟主动权在自己手中。
可是眼下,让他没有预料到的是幼仪竟突然摊牌田园闺事。现在,他引以为傲的那点主动权都没有了。遭人恨的丫头,怎么就这么精明!
褚亦突然站起身,他的脸瞬间被放大出现在幼仪眼前。他死死盯着幼仪的眼睛,拼命的想要从中发现什么。片刻,他似乎有些挫败的坐回去,“金幼仪,你是不是被什么精怪上身了?”
“二皇子博古通今,想法也……奇特。”幼仪心下一动,不得不说褚亦是个挺敏感挺敢想的人,“照二皇子看来,我是什么精怪?”说着忍不住笑起来。
“这世上我看不透的人没有几个,你算上一个!”褚亦颇为严肃的说着。
“这世上自认看不透我的人也没有几个,你算上一个!”幼仪似笑非笑的回着。
刹那间,两个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交汇,其中带着些微不可查的火药味。
“什么事也算上我一个!”帘子一挑,安澜打外面进来。
只见她穿着嫩绿色的长裙,腰间一条粉嫩的玉带,摇曳的像池塘里的荷叶,偏生有一抹粉色的荷花探出头来。她手中拿着荷叶扇,耳垂上垂下的滴水状耳坠微微晃动,眉眼间带着清新脱俗的笑意。大热天做这样打扮,一看就让人觉得带着凉爽。不得不承认,安澜是个有灵气,会打扮的姑娘。
她听见丫头说二皇子来了,又看见幼仪打窗根底下经过,赶忙打扮打扮赶过来。走到门口,听见二人说话的尾巴,不知道细情却觉得他们二人有的,自己必定要有,所以才有此一言。
幼仪闻听忍不住笑了,“这还真不能算三姐姐一个!”
“哦?”听到她这样说,安澜的眼睛在二人脸上扫来扫去,心里有些不自在起来。
幼仪见状笑得眯缝起眼睛来,让人看不清里面真实的内容,只觉得她爱开玩笑小孩子家家没个正经。她心里却暗暗想道:这安澜对二皇子倒是痴情一片,有个风吹草动便临大敌。自己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小丫头,她未免有些太紧张了。况且她此按捺不住,不知道二皇子是何想法。以二皇子的聪明才智,应该不难发现安澜是神女有意!
想到此处幼仪又瞥了二皇子一眼,看见他正瞪着自己,那眼神分别是在说:“小丫头片子,大人的事你不懂,别胡乱猜疑!”
被个乳毛未干的小子当成小丫头看待,这滋味还真是不好受。不过谁让自己徒有个老气横秋的魂魄呢?此刻倘若她把自己的经历讲出来,恐怕立马就会被二皇子当成妖精捆起来用火烧了吧。没有人能理解,这一世,她注定要带着这个秘密终老。
“幼仪妹妹怎么不说话?”安澜追问着。
幼仪的思绪收回来,笑着说道:“方才二皇子说到这世上有很多人总是带着面具生活,不想让任何人窥探到自己的内心世界。这些人有两种,一种是无害人之心单有防人之心;一种就像冬眠的毒蛇,蛰伏起来不知道什么就咬身边的人一口,轻者家破人亡,重者送掉性命。虽说这第一种人不是坏人,却不是坦坦荡荡的君子。可三姐姐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君子,若以物比之,你就似那莲花,好像那翠竹。所以我说,真不能算你一个!”
听见这番话,安澜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她最喜欢吟诗作画,平常最爱咏莲花,画竹子,喜欢它们君子般的高尚情操。眼下听见幼仪这样形容她,倒是冲了她的心思。尤其是还当着二皇子的面,越发让她心里舒坦起来。
“幼仪妹妹就是嘴巴甜,难怪谁都喜欢跟你在一起。”她用扇子掩住嘴巴,笑着回道,“我可不敢妄称君子,尽量让自己无愧于心便罢了。”
“能始终保持一颗纯洁善良的心并不是一件易事。生命太长,世事难料,谁又能说得准呢?”幼仪看着安澜不由得想起了上一辈子的自己,恃才而骄,总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特别的女s l">诺丁汉伯爵夫人。她原本也是无忧无虑的,只是身为庶女,越长大就越知道自己的可悲。她为了抗争,费尽了自己的心血,可到头来,还是应了那句老话“登高必跌重”!原本就不该属于自己的位置,偏生要觊觎,又怎么能真正长久的拥有呢?
同为庶女,幼仪有些怜惜安澜,希望随着她长大能逐渐的清醒过来,做人还是不要好高骛远的好。
谁知安澜并不赞同她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