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胤禛贵为雍亲王爷,自然要为弘时与弘历打算得长远一些。胤禛揉了揉弘历的头,又拍了拍弘时的肩膀,而后便不由自主的劝导了两个儿子许多诸如勤勉、律己、谦恭、孝悌的好话。
傅锦萱掩口而笑,无奈道:“弘时与弘历才多大呀,爷就这般要求他们。依我说倒不如依着他们的性子,让他们肆意畅快的玩耍两年。毕竟,孩子们的童年便只有一次啊,过去的岁月可就追不回来了。”
胤禛见傅锦萱虽然仍旧按照府中的规矩唤他为“爷”,却已经开始在不经意之间与他相处得更加自在随意了些,不由得眼前一亮,柔和了俊颜上的棱角,冲着傅锦萱莞尔一笑,却对傅锦萱的建议不置可否。
傅锦萱看了看时辰,又见胤禛比起平日里略显疲惫,便亲自到小厨房张罗了一桌午膳,带着弘时与弘历与胤禛一道用了午膳。
许是由于心中有事,因此,胤禛觉得平日里最为喜爱的菜肴今日吃起来也不免有些食之无味。傅锦萱看出胤禛的心不在焉,心中便不由得升起一丝担忧。
用过午膳以后,傅锦萱便吩咐乳母带着弘时与弘历两个小阿哥回去午睡,自己则取来了今日上午刚刚完成的一幅画作拿到胤禛面前,浅笑道:“这是我近几日完成的一幅画作,爷看看我的这幅工笔红梅画得怎么样?”
这是一幅红梅傲雪图,不得不说,经过自己的指点以后,傅锦萱的画艺的确进益不少。然而,看着这些色彩明丽、傲雪盛开的红梅,胤禛的心里却愈加烦躁起来。
不与其他鲜花争春、傲雪盛开的红梅的确很美,然而,这样的坚韧独立、不依靠不攀附的个性却令胤禛没来由的有些忧虑。
如果可以,胤禛更希望傅锦萱能够做一个简单快乐、能够无条件的信任他,依靠他的小女人。
傅锦萱见胤禛看了她用了不少心思绘制的红梅图以后,不但没有展颜,亦无半句赞赏,甚至原来便微皱的眉头竟然越锁越紧,一颗心也不由得渐渐沉了下去,不免觉得有些委屈。
念及胤禛今日的情绪有些低落,傅锦萱也便暂且抛开了心里的不舒服,举步上前,轻柔的挽住胤禛的手臂,扬起白嫩的俏脸望着胤禛,柔声询问道:“爷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莫非是谁惹爷生气了?”
胤禛抿着薄唇,凝视傅锦萱片刻,才开口缓缓说道:“刚刚皇阿玛已经下了旨,将凌柱的庶女小钮祜禄氏指给我做格格。”
傅锦萱心中一紧,又见胤禛面色微沉,锐利的凤眸之中满是复杂与审视,令傅锦萱心中又是一冷。真真是好没意思,莫非直到如今他还在试探我么?傅锦萱转念又一想,也许,胤禛心中其实已经厌倦了自己吧!天下男人皆如此,无论贫贵富贱,喜欢的都是年轻美貌的小姑娘。即使自己不太显老,但毕竟已经是生过孩子的女人了。胤禛已经与自己相处了几世,心里觉得厌倦也是迟早的事情。
想到此处,傅锦萱心情虽然有些低落,却并无多少悲伤之感,在感到无奈之余,甚至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最初在与胤禛相处的时候,便已经给自己设下了一个不可逾越的界限,并未让自己全心全意的陷入对胤禛的迷恋,此时得知胤禛决意要迎娶其他女人的时候,也并不会感到伤心绝望。
傅锦萱咬了咬嘴唇,感到自己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以后,才柔和了面容,对胤禛浅笑道:“那也很好啊。府里好久没有这样热闹的喜事了,多一个人服侍爷也好。”
胤禛不置可否,面色却比刚才又阴暗了几分。“你当真觉得我娶钮祜禄氏为格格是一件好事?”
傅锦萱浅笑道:“只要爷觉得开心,我便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听了傅锦萱的回答,胤禛更觉得气闷不已,冷肃着面容瞪了她半晌,方才冷笑道:“既然你觉得这是一件喜事,那么还要劳烦福晋多多费心张罗操办此事。虽说钮祜禄氏如今的位份只不过是一个格格,但毕竟也是皇阿玛下旨指的婚。虽然不能逾制大办,但至少也该好好收拾出一个适合的院落,安置钮祜禄氏才是。”胤禛的语调颇有些阴郁,甚至还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傅锦萱心里不禁觉得更加没有意思,有些无奈,还有些想笑,却终究没有笑出来,只是脸上带着愈加得体的浅笑,平淡的回答道:“一切但凭爷做主,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为爷办好此事便是。”
胤禛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火,然而看着傅锦萱脸上平淡优雅的笑容,心中又不由得缓缓一哀,思及前世傅锦萱既然可以毫不犹豫的为他付出生命,为何今生又会对他若远似近,难以琢磨?
胤禛沉默片刻,忽然问道:“这就是你给我的回答?当真是你的真心话?”
傅锦萱微微一愣,随即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慌,未及细想便连忙逃避的回答道:“这些当然都是我的真心话,我并没有欺骗爷的理由,不是么?”
胤禛抿了抿嘴唇,此时亦有些心思疲惫,未免自己在气头上说出什么更加不理智的话来,胤禛猛然转过身疾步向门外走去。
傅锦萱原以为胤禛会径直离去,却见已经走到门口的胤禛忽然脚步一顿,听了下来。
胤禛并未转身,只是幽幽的询问道:“我曾经以为,我已经得到你的心了。然而,今日我方才知晓,原来,一直是我想错了。你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