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紧了紧握住酒杯的右手,面上却是浅笑道:“女人家总是爱争风吃醋的,也不稀奇。想来是佟佳氏因为皇阿玛将钮祜禄氏赐予臣弟为格格一事恼了臣弟,因此才会忍不住抱怨两句。这些无非是些家家都有的夫妻情趣,不足太子爷挂心。”
胤礽挑了挑眉,冷笑道:“四弟所谓的夫妻情趣,便是于纳妾之日将嫡福晋气走,令其深夜独自一人前往京城近郊的别院却不加阻拦么?四弟似乎对于自己福晋的性命安危也太过放心了一些。莫非,以四弟的本事与手段,竟也对锦萱私自离府一事毫无所觉?由此看来,四弟似乎对自己的福晋也并不算了解。又或者,在锦萱心里,亦没有将四弟当做无话不谈的知己。”
胤礽尚未说完,胤禛的脸色便已经十分难看。连日来的疑虑被胤礽毫不客气的一一点破,着实令胤禛懊恼到了极点,竟也顾不得喜怒不形于色的规矩,一向极少表露情绪的凤眸之中闪过恼怒与失望。
胤禛知晓胤礽对他说出此番话的目的必是为了挑拨他与傅锦萱之间的感情,胤礽的话自然不可全信。然而,胤禛亦知晓胤礽适才的话可谓是真假参半,甚至说中了今日困扰他的疑虑,着实令他十分难堪。
胤礽自然没有错过胤禛眼中一闪而过的恼怒与失望,便知道自己离间胤禛与傅锦萱的目的已然达到,于是也不再多言,只给胤禛留下一抹高深莫测的浅笑,便起身带着侍从径自回宫去了。
胤禛手下的暗卫纵然武艺高强,也很难于青天白日的宫廷之中将傅锦萱带出皇宫,因此,按照胤禛的计谋,只要能够顺利将傅锦萱救出毓庆宫,便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了。
与此同时,早已有雍亲王府的车驾入宫,只说是身体刚刚康复的福晋佟佳氏入宫向德妃请安。如此一来,傅锦萱便可以用入宫请安的理由,堂而皇之的在向德妃请安以后出宫去。而跟在傅锦萱身边的方若自会按照胤禛的吩咐,暗中提醒她小心德妃。
若能依计行事,即可保住傅锦萱平安回府,又可以狠狠的给德妃一个漂亮的回击。
胤禛虽然将此事筹谋得十分周全,然而在没有看到傅锦萱以前,一颗心总是七上八下落不到实处。
胤禛见胤礽起身回宫,皱了皱眉,也起身向宫门赶去,却是没有同胤礽一般乘坐马车,反而骑了骏马一路疾驰,当街行人无不躲避退让,暗自猜测着这位衣饰华贵的贵人有什么急事。
胤禛赶到宫门口,却正好望见雍亲王府的车驾驶出宫门。胤禛一愣,连忙跃下马背迎上前去。
许是近乡情更怯,胤禛站在马车前踯躅半晌,竟然迟迟不敢掀开车帘,生怕见到的会是自己无法接受的结果。
傅锦萱倚在车中,她能够感觉到胤禛就在车外,原本还有些心慌意乱,不知该如何面对胤禛,然而见胤禛就这样愣愣的杵在车外,迟迟不肯掀起车帘,细思之下,又觉得心中一暖,心绪激荡之下种种复杂难辨的情绪皆化为期待重逢的渴望。
傅锦萱伸手扶住车帘,正欲掀起之时,却被胤禛一把握住,力道之大甚至令傅锦萱觉得有些疼痛。
车帘随即被胤禛大力掀开,只见身着天青色外袍的胤禛比之前明显消瘦了一些,就连眼睛下方亦有着淡淡的青黑,似乎连日来皆没有休息好的模样,只是一双凤眸却格外锐利明亮。
胤禛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凝视着眼前这一抹令他魂牵梦萦的倩影,生怕一眨眼她便会再次消失不见,无处可寻。
“多日不见,你怎么……”傅锦萱话未说完,便已经被冲入马车内的胤禛大力拥入怀中,迫不及待的吻住了她微张的嘴唇。车帘随即飘落,掩去两人旖旎缠绕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