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时候心梅也会想,少帮主真的只是因为嗓子不适才不常开口说话吗?
不是的。
不是这样。
在他眼里,金钱帮内的众人都是陌生人,对陌生人有什么话好说的……
上官金虹来得比往日勤了许多,有的时候他来了也不让心梅通报,因为他知道乔衡是不欢迎看到他的。
每次临走前,他还会询问一通少帮主近日在衣食住行等方面怎么样。他说话时的语气平板无波,听起来就像是在例行公事。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些大逆不道的怨怪帮主。
当初少帮主对您满心孺慕敬爱时,您对他置之不理。现在再来一番不知是真是假的嘘寒问暖,又有什么意思。
后来,那个曾被帮主撵出去的荆无命又回来了。
心梅还是不明白。
他回来做什么?这金钱帮里他还想要什么?
他抢走了少帮主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抢走了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关怀,抢走了少帮主的健康……
少帮主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还回来做什么?
当然,她也明白,没有上官帮主的默许,荆无命是不可能的回来的。
心梅有些庆幸,少帮主他失忆了。
少帮主自失忆后,一直称呼帮主为“上官帮主”,直到后来才改过口来。
在他还未改口前,她也曾委婉地劝过,只盼着少帮主不要激怒帮主。
“他不是我父亲,他又怎么可能会是我父亲……”对于乔衡来说,反正是在佯装失忆,怎么说不都无所谓,他从一开始就没在上官金虹面前承认过上官飞这个身份,至于称上官金虹为父什么的,一个称呼而已,如果对方真要听,他就换个称呼,这里面有没有真心实意就不要强求了。
心梅有些后悔提起这事了。对亲生儿子还没有对徒弟半分好,就是失忆了,但心底还是有所感触吧,俗话说师徒如父子,就是说帮主其实是荆无命的父亲也差不到哪去了。
“那……少帮主觉得父亲该是什么样的?”
少帮主好像不曾想过这个问题,他想了好一会儿,久到就在心梅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不加敷衍地说:“我希望‘他’的眼里看到的是我,而不是别的什么人。‘他’拥有经天纬地之才也好,目不识丁也罢,无论是富可敌国还是穷困潦倒,能言善辩还是沉默寡言都无所谓。只希望有朝一日我被诽谤诬陷时,他能无条件的对我说一句相信我;在我遭受挫折,又或是进退两难时,他能对我说一声还有他在。他能让我觉得不论自己走到何方,总感觉他始终与有同在,在我回头看去的时候,也不禁觉得有他在真好。”
心梅被自己的母亲拉扯着长大,自小没见过父亲。她愣了一下,如果她的父亲还在世,他一定也是这样的吧?
她心情有些沉重的从少帮主面前退下。
然而她刚出门没多久,就在外面的长廊上差点撞到一个人。
金色的衣衫带着金属般的冰冷,只看到这身衣服就知道对方是谁了,心梅根本没敢抬头,她腿一软,就在她即将跪下时,上官金虹什么都没说的离开了。
心梅不敢想帮主是早来了,一直在房间外站着,把他们在房间里说的话全听进去了。还是刚刚过来,结果被她这一冲撞搅了看望少帮主的兴致。
心梅不止一次的觉得少帮主失忆了其实是个好事,特别是当她得知那位林仙儿姑娘怀孕了的时候。
她至今仍能回忆起少帮主失忆前,与这位林姑娘在一起的日子。
当初帮主莫名疏远少帮助,自那以后,少帮主脸上的笑容就少了很多。少帮主认识林姑娘以后,他周身的气息都宁和了下来。
只是那林仙儿委实不是良配。
心梅无比庆幸,现在的少帮主已经把林仙儿忘得一干二净了。可是她心底仍有些难过,少帮主不仅忘却了林仙儿这个人的记忆,就连生命中的一切热情都像是随之消逝了一样。
或许少帮主唯有在练武时,才会任由自己的真实情感流泻而出。
武功就是武人的第二条生命。对于江湖人来说,大脑里的记忆也许会被遗忘,但身体上的记忆,永远也不可能被忘掉。
龙凤双环到了他手中,每移动一分都酝酿出浮光掠影般的虚幻之美,与迫人的锐利锋芒纠缠不休,带着一种像是要割裂一切的狠辣。仅仅是看一眼,旁观者的心神都似是要溺毙在这唯美的杀机交织出来的虚网中,死得心甘情愿。
然而心梅只见过失忆后的少帮主练过一次龙凤双环,就再也不碰它们了。
换季的时候,少帮主突然病倒了。
帮主来了几次,有的时候会与少帮主交谈几句,有的时候帮主来的时候,少帮主刚服了药正在小憩,帮主也没让人叫醒他,只是走的时候微皱眉头。
每到晚间,心梅都对着她娘亲给她缝的护身符暗自祈祷少帮主快点病愈。少帮主失忆后,帮主与少帮主的关系终于有所好转,万万不能再因为这一场病被帮主厌嫌了。
白日里,她对少帮主说出自己的顾虑。
乔衡不以为意地说:“我一向不讨人喜欢,真如你所说那样,倒也没什么意外的。无须担心,我心里早有准备。”虽然他总能轻而易举的讨好到他人,博得他人的欢心,但他清楚地知道如此得来的好感虚假得可以,他本质上还是那样的不讨人喜欢。
心梅听得难受,她说:“少帮主说笑了,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