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带着刘小四下去安置,芸生抬头看了看日头,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芸生疾步走着,只想快点见到洛铮,却见路旁一路下急忙但有序地往侯府大门跑去,连庄妈妈也在其中,一脸哀容,向来稳重地她竟然脚步也虚得很。
“庄妈妈,这是怎么了?”芸生叫住了庄妈妈,但还未等到她回话,便看到吉烟扶着老太君迈了大步子往这边走来。吉烟和老太君……还是老样子啊,芸生看着温婉可人的吉烟,还有慈眉善目的老太君,心里竟如潮涌般,起起伏伏,说不出话。
庄妈妈还是没有回答芸生的话,抹了一把额角就往侯府大门外走去,芸生随着她的背影看过去,只见门外已经有人牵好了定远侯府的马车停在外面,下人们井井有条但又极其麻利地布置好一切。
“老太君。”吉烟扶着老太君走上前来,芸生见老太君面无血色,眼睛半合着似睁未睁,双唇惨白,整个人重量都全部靠在了吉烟身上,“这是怎么了?”
吉烟并没有停下脚步,芸生也上去扶住了老太君另一边,这才听到吉烟说道:“平津伯他老人家病重,老太君得立即去平津伯府。”
“嘶……”芸生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平津伯他竟然……
平津伯是老太君的亲哥哥,今年已经七十有余了,平日里身体便虚弱,今日怕是真的遇到难关了。
吉烟与芸生两人扶着老太君上了马车,一回头便见洛雍与洛铮也一同走来了。看着眉眼虽有悲戚但依然精神焕发的洛雍,芸生心里莫名一阵犯恶。可再看到一旁的洛铮,芸生眼睛立马就酸了,分明一个时辰前才见过,可这一次就像隔了几个世纪一般。芸生低头揉了揉眼睛,上前两步屈膝行礼,“给侯爷请安,给三少爷请安。”
话音落了,芸生才发现自己声音竟然已经泛着沙哑,简单一句话哽咽着说出来尤为怪异。洛雍自是没有看芸生,他问了一旁的管家,“老四呢?”
管家弓着腰,瞟了门外一眼,“四少爷他、他今早出去了还未归来。”
洛雍按捺着眉角隐隐地怒气,问道:“可知他去了哪里?今日骑射师傅未来吗?”
“这……”管家声音越来越小,“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
“混账!”洛雍暗暗骂了一声,拂袖往外走去,留下洛铮站在原地看着芸生,见她眼眶发红,却又欲言又止,便问道:“怎么了?”
芸生看着洛铮,两眼相交汇的那一刻,有太多的话想说,可又不知从哪儿说起,只能怔怔地看着他,袖子里的双手微颤,她多想扑上去抱住眼前这个在她记忆里消失如此之九的人。
“你随我一同去平津伯府。”洛铮见芸生已经来了,而外面又在催了,便转身往外走去,上了洛昀坐的那一辆马车。
此次事发突然,定远侯府自然是来不及专门准备马车给随行的丫鬟们的,能尽量轻便快捷地到达平津伯府是最好了,芸生最终还是坐上了老太君的马车,一上车,便见老太君倚在吉烟肩上喘着气,芸生立马坐到了她旁边,顺手抚着老太君的胸口为她顺气。
“老太君,您自个儿的身子亦是要紧啊。”芸生一边抚着老太君的胸口,一边说着。这些熟悉的人一个个地出现在她面前,她脑海里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可却没有给她时间慢慢整理和接受这一切,因为她记得,平津伯就是在这一次病重后没多久便去了,而老太君受了重创,回来便病倒,而这一段时间侯夫人也称病,侯府没了女主人的打理,且两个最尊贵的女人都卧病在床,侯府上上下下都忙着调理这两个女人的病,因为才给力他们可乘之机,对世子下了毒手。
芸生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景,确实没见侯夫人出来。
定远侯府到平津伯府路程极远,老太君一路上急得手心全是汗,再加上身子向来也不好,竟有要晕过去的架势,还好芸生一直为她按摩着穴位,才防止了她晕过去。
可这一路上芸生心里却经历了一番大起大落。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以为过去的一世只是个梦,看回想前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她清晰的意识到,那不是梦,一切都完美地重合了,明确地告诉她,所有发生过的都不是梦,只是她,重生了而已。
经过了一开始的惊讶,芸生双腿开始止不住发软。她虽一直未老太君按摩着,可她明白自己双手几乎没了力气,那是兴奋所导致的……
“到了?”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老太君猛地睁开了眼,颤颤巍巍地下了马车,见洛雍与洛铮也下来了,环视一圈,却没见到侯夫人与洛昀的身影,“昀儿呢?”
老太君知道侯夫人这几日病得床都下不了,便没有多问,可今日之事如此之大,却不见洛昀身影。再看洛雍那神色,她便明了,“不孝子!”平日里最是宠爱孙辈的老太君,此刻也恨恨地低声骂了洛昀一句,这才走进了平津伯府。
平津伯的儿子和其夫人早已出来迎接,见到老太君来了,连忙行礼,“姑母快些进去吧,父亲正念叨着您呢!”
老太君一听,心里更是瘆了,她用尽了所有力气以最快的速度往平津伯住的地方走去。
平津伯府与定远侯府一般大,进了中堂便有人抬了软轿来,抬轿子的下人已经快飞奔了起来,可老太君还是催着再加快些脚程,吉烟与芸生都快险些跟不上了。好不容易到了平津侯住的地方,老太君却站在门外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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