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家,柳氏正与王家的女眷说话。不仅王老太爷身子差,王老太太也半卧在床上,神色极差。她见到柳氏,露出个笑容,可是因面色差,那笑像是硬挤出来的,“程夫人过来了,这些年没见,还是这样年轻,可一点儿没变。”
柳氏笑道:“孩子都大了,老了。”
王老太太道:“那也比我这一把老骨头年轻。我这里病气重,大媳妇二媳妇快领了程夫人出去说话。”
柳氏又与王老太太说了便出去了,倒不是怕过了病气,而是怕打扰老人家休息。
王大太太自是知道程长清和柳氏一行人因何而来,她极尴尬,不过须须寒暄了几句,便告辞了,留柳氏和王二太太两个说话。
她一走,柳氏便将大房的打算与王二太太说了。
王二太太气得捏紧了帕子,也顾不得柳氏在面前,气愤道:“这大房真是好算计,真当我们二房是死的么?”
柳氏看她面色不像作假,心中放松了许多,“这是两个孩子的事,冲喜的妻子身份低,便是值舟以后前程也是要受影响,他祖父看中他,老爷也觉得他非池中物。我们做父母的,万不能误了孩子。”
这边柳氏将冲喜的事一说,王二爷和王值舟两个听都到下人打探的,气得直跳脚。王二爷也不是个好性子的,当即跑到长房去找王大爷,王值舟也气不过,跟在他老爹身后。
王二爷一进门便将王大爷的书桌砸了,王大爷大吓了一跳,手指着王二爷,怒道:“你,你……你个土蛮子,这里岂是你撒野的地方吗?”
“我是土蛮子,那大哥你是什么?你背了我们私去程家说冲喜的事,让我未来亲家找上门来,可是丢了我王家的脸。”
王大爷一脸正气地说道:“那程长清尸位素餐,丢了正经的差事不干,跑到我王家来找麻烦。他程长清不忠不孝之辈,可是我王大爷可是纯孝之人,眼见父亲身体不好,才想出冲喜这等法子,老二你可是不满?”
王二爷又将王大爷做的椅子一踢,“胡说八道,你若是孝顺,就不会将爹气得昏过去,你若是孝顺,怎么不让你儿子冲喜?你不过是想要好处没捞着,恼羞成怒弄出点妖子出来而已,莫当别人都当傻子。”
被道破了心思,王大爷心里发虚,靠嘴里叫嚣:“你这蛮人,蛮人,讲不通道理。”
程长清坐在王家老太爷床前,握着他枯瘦的手,心里长叹气,这样子,怕真是时日无多了,他今日里怕是又给这个油尽灯枯的老人带来打击。虽心里不忍,程长清并没有退缩,问候了王老太爷,与他略微寒暄几句,就将王大爷两封信的内容说了。
王老太爷气得直喘气,一口痰闷在喉咙里咳嗽不止,程长清连忙将他扶起来,使力拍着他的背,折腾了好久,王老太爷才能开口,程长清将耳朵凑到嘴边,”王家会,分家,你答应我,提携我……三个孙儿……”
程长清郑重说道:“王老放心,我程某说道做到,不止三个,王家子弟但凡争气的,我都当我程家子孙一般栽培。若是值舟有能耐,我程家举族之力都可用在他身上。”
听到程长清的保证,王老太爷目光发亮了许多。
连夜,程长清柳氏回了武昌府,而王家在王老太爷主持下,很快分了家,王大爷得了王家大半家财,而二、三、四房三房加起来才得三分之一。王家另三房仍然住在祖宅,只是与大房关系更恶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