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池被它这一句人声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想起这小胖鸟还算得上是阿骊的故人。阿骊也是因为它的缘故,机缘巧合之下进了道门,从此走上了妖修的道路。
秦墨池浑身虚软无力,只能冲着这大模大样的鸟儿拱了拱手说:“阿骊是我养母。”
胖鸟哼了一声,“阿骊真是亏大发了,又生又养的,结果人家只承认一半儿……”
秦墨池没听清它嘀咕什么,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什么?”
胖鸟不耐烦的在砖石上蹦跶两下,“你能起来吗?”
秦墨池扶着墙勉勉强强站了起来,犹豫地看着脚边圆嘟嘟的一团,“是你带我过来的?”
胖鸟拍拍翅膀飞了起来,“蠢货!要不是我来得及时,你就被人当成灌汤包子的汤馅给吸溜干净了!”
秦墨池,“……”
打个比喻而已,要不要说得这么有滋有味儿?
“那你知道是谁把我抓过来的?”
“不知。”胖鸟不紧不慢的飞在他前方一两米远的地方,声音不大,听起来还带着几分少年人的傲气,可是一想到它的年岁,秦墨池心里还真是生不出轻慢的感觉,“我神识刚一探出,这人就遁了。”停了一下又说:“估计是听说过我金毛神鸟的名号,心有顾忌吧。”
秦墨池,“……”
其实它就是不知道吧?还有这个金毛神鸟……这是谁给它起的外号吗?!秦墨池脑海中浮现出金毛寻回犬蠢萌的狗脸,再配上一把鸡毛掸子似的鸟尾巴,瞬间被雷得汗毛直竖。
“你以前在哪里?”秦墨池比较好奇这个问题,“怎么会来的这么巧?”
神鸟很是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一眼,“我以前给过你娘几个示警符,她把这符打在你身上了。今日晨起,见示警符碎了一个,我就循着示警符留下的痕迹过来看一看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原来是被人当成包子馅儿给包起来了。”
秦墨池,“……”
它出门的时候一定是没吃早饭。
秦墨池强撑着一口气跟着它身后穿过一道矮门,门外一片安安静静的庭院,廊桥小榭,古意盎然,可惜不知什么原因被荒弃了。神鸟对这一带似乎还挺熟悉,飞的东一头西一头的,竟然也从这鬼屋似的荒园里出来了。
秦墨池累得直喘粗气,他还被那不知名的法器困着的时候,自觉已经快要被吸干了,却只能强撑着一口气挺着。这会儿出了困境,那口气不知不觉就泄了,他开始觉得身上一寸一寸的酸疼起来,像在水里泡的太久,一上岸险些被空气的压力压趴下似的。
秦墨池坐在荒园外的一块残碑上拼命给自己顺气,脸色白的像鬼,满脑门子都是虚汗。
神鸟落在旁边的树杈上,一脸不耐烦地抱怨,“你可真够娇弱的,区区一张吸元符就把你吸干了么?阿骊怎么会生出你这么没用的儿子?”
秦墨池的眼神刷的扫了过来,“你说什么?!”
神鸟大概以为他被自己数落的气急败坏了,嗤笑了一声,“吸元符这东西说起来好像很吓人,其实它的效果……”
“后面一句!”秦墨池打断了它的话,他觉得自己的外壳还坐在这里没动,内里却像翻江倒海一般,酸痛难当,“你说阿骊生了我这没用的儿子?”
抓不住重点的神鸟哼了一声,“拿着八百多年修为的内丹,结果炼成这个鸟样……呸,这个熊样儿,你还敢说自己有用?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秦墨池耳畔嗡嗡直响,“阿骊生了……她是我的……”
神鸟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公开了怎样一个秘密,尾巴上的翎毛抖了抖,不自然的往旁边缩了缩,“呵呵。”
秦墨池木然地看着不远处残破的荒园,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弯下腰从地上抓了一把沙土没头没脑的朝着神鸟扔了过去。
他这举动简直如同神来之笔,神鸟竟然没躲开,顿时顶着一脑门子的土屑尖叫起来,“你干什么啊你?!”
秦墨池面无表情地说:“给我娘报仇。谁让你拿火喷她。”
神鸟,“……”
早八百年的事儿了吧?它都忘了好吗?这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升级版吗?!
“不孝子!”神鸟气咻咻地抖落身上的土屑,把一身的黄毛从头到尾又梳理了一遍,“论起辈分你还要叫我一声师伯呢,你娘还是我领进门的,你生下来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我!要不是我,你那一身带斑点的小灰毛,还有你那条尾巴,不把夏家人吓死才怪!”
秦墨池直勾勾地看着他,冲击太大,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神鸟把自己捯饬干净了,仍有些气愤难平,“小混蛋!不敬师长!”
秦墨池抱住头,心里充满了想哭又想笑的悲酸,这他娘的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啊……
神鸟终于注意到秦墨池的异样,期期艾艾地凑过来一点儿,“喂!小师侄!”
秦墨池把脸埋进掌心,“我生下来是豹子?”
神鸟自以为找到了秦墨池受打击的根源,忙说:“哪能呢,阿骊可是八百多年修为的大妖,比你们故事里那个一喝酒就会现出原形的白娘子可高级多了,哪能生下个带毛的小……小孩儿?”
秦墨池劝服自己不去深想它那个小字后面原本是要说什么。
“你生来是半妖之体,自带灵力,可这灵力又跟你身为人类的那一半相互冲突,”神鸟跳到他的膝盖上继续絮絮叨叨讲往事,“所以你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