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潮气重,到了晚上更加冷,晚饭后一会儿,段无量披着大氅走进屋子,恰好看到许持在和自己的衣服作斗争——他手上和腿上的铁索恰到好处的阻止了他脱衣服,原先在车上几日他都是和衣而眠的,如今这问题便凸显了出来。
许持一见段无量进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略显恼怒地冷着脸道:“你来干嘛?”
段无量见他一副无能为力却偏要逞强的模样脸上笑意更甚:“若我不来,阿持又如何入眠?”
“……”许持脸都要绿了,自己入不入眠管他何事!?
眼下这个情况,让他和马一样站着睡都好过让段无量过来。
段无量以毋庸置疑地姿态跨上许持的床铺,在抚上铁索的瞬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随即轻巧道:“我先替你解开锁链,然后去沐浴一番可好?”
许持想也不想:“不好!”
段无量笑的一脸温和:“我竟不知阿持居然喜欢被锁链绑着沐浴睡觉。”
许持脸颊略烧,怔忪片刻,清脆声响乍然传来,他低头一看,发觉段无量根本没用钥匙,用内力徒手便扯断了锁链,武功这是达到了怎样的地步!
许持满面骇然,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心中估测若是全盛时期的自己能否做到如此……越想越痛恨段无量竟把自己囚于他身边,不仅以锁链捆绑,甚至一直给他服用软筋散!
“阿持不要急,我已经让柳春准备了浴池了。”段无量轻声说道,随即将许持整个人抱起,许持恼羞成怒地用力推他一下,却发觉自己仍旧使不出力气。
是了,饭后他刚刚被迫喝下一剂软筋散。
想到这些,许持心中恨意一路涌上,直冲大脑,看向段无量的目光中也带上一丝不善,奈何对方士气强大,将持哥完全盖了过去。许持被段无量抱下楼的时候整张脸都红成了一个柿子,虽说孔雀教的人都知道许持是被段无量逼迫服了药四肢无力,可仍旧有假扮成小二的教徒偶尔朝他投去好奇的几眼。
段无量口中的浴池竟是一泓温泉,由山上引下来的泉水涌在客栈的一间房中,雾气缭绕,墙壁上还摆放了馨香的干花,这种场景,哪怕是个不谙□□的许持也黑了脸。
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都不敢想布置这里的柳春是用怎样的恶意来揣测自己的。
他狠狠瞪着段无量,对方却开始神态自若地宽衣解带了。
“你要做什么!”许持刹那间涨红了脸,下意识想要凝成一股力把这人打入水中就地残杀,却不想因为软筋散的缘故,所有内力都在经脉中凝滞,麒麟拳根本使不出来。
段无量脱得只剩白色里衣之后莫名地看了许持一眼,忽而笑了笑:“阿持不用慌,我替你宽衣。”
许持惊得一屁股摔在地上,挣扎之中直接被段无量点了穴道,整个人都僵住。
“等到了水中我便解开,莫慌。”段无量再次安慰道,可那缓缓巡游在自己身上的手却昭示着此人动机之险恶!
许持差点没气晕过去:“段无量,我以为你顶多是心狠手辣了些,想不到你居然这么不要脸!”
段无量动作一顿:“我为何不要脸?不过是一同沐浴罢了,这只有一处温泉,好东西自然想与阿持一同分享。”
听着这正直的口气,许持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段无量表情也的确十分正直,连带着他tuō_guāng持哥最后一缕的时候都看不出这人是何用心。
许持刚入泉中段无量便兑现承诺解开了他的穴道,堵塞的经脉霎时酸软到不行,许持差点没溺入水里,结果被段无量一臂提起,纳入怀中。
胸膛相贴的温润触感让许持顿时头顶冒烟,他还想矜持一点地扇对方一巴掌,却听上方之人沙哑道:“阿持,可否再替我梳理一次经脉?”
“哈?”许持被按在对方胸前目瞪口呆。
段无量揽水轻轻摩擦着许持后背,力道不轻不重,掌中热水让原本有些畏寒的许持舒服不少,可他仍旧没能领悟段无量的意思——
他和秦瑾一样,当自己是个傻子?都被欺负到这份上,不捅他一刀都算老天眷顾他,他还指望自己继续像往常一样任劳任怨地照顾他?
“阿持和所有人都不同,别人都束手无策的症状在阿持手中便能引刃而解,也只有阿持会如此真心待我。”段无量说话时颤动的喉结和胸腔就在许持耳边眼前。
许持顿了一下,心想你是怎么混到孔雀教教主位子上的,持哥那是不知道你的身份才对你好,你倒把这当做了理所应当?你的情商是负值吗?
段无量微微坐直了些,完全把许持圈在了怀中,轻轻吻了吻许持侧脸道:“所以阿持,你会答应吧?”
许持整张脸都涨红了:“段无量,你……你……!”
谁能告诉他抵在自己大腿内侧的坚硬是什么!
段无量眼中毫无遮挡地泛出湛蓝,艳丽的如同暗夜里的妖精:“情不自禁。”
“……给我禁住!”许持差点没给吓哭,崩溃地用尽全力吼道。
段无量眼梢春意如五月春桃,混杂泉水雾气湿漉漉地流泻入许持眼中:“那阿持可是愿意做些别的事来替我缓解了?”
做做做!许持惊愕地看着他。
段无量抓住许持的手,按在自己精瘦接受的胸腔上:“那便替我梳理经脉吧。”
许持:“……”
好想杀人。
“对了,”段无量似是想起什么,挺了挺腰身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