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要怎么洗?”

舅舅只得又重新换上拖鞋冲进厨房,从她手里夺过围裙,坚持说:“干了就干了,等我回来用钢丝球刷都行!你给我老老实实进屋敷个面膜上个网,今天好好休息!”

其实一切都是很日常很平实的小事情,吃饭洗碗聊天说笑,可是正是这样充斥着人间烟火的琐碎细节却让尤可意觉得格外不真实。

她的家庭是文化之家,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文工团退下来的舞蹈家,他们都刻板而正经,吃饭时连话也不说一句,只是沉默地从头吃到尾。

像那些最传统的家庭一样,做饭洗碗是母亲的职责,父亲就负责吃完饭后看看报,所有的习惯都和老年人并无二致。

尤可意还记得小时候看《家有儿女》的场景,她是那样痴迷地爱着这部剧,觉得那个家庭才是童话里的家庭,充满了温馨与爱意。可越长大才越明白,其实那并不是童话,只是某种她无法拥有的状态。

所以她站在大门外看着舅舅和舅妈,心里又是温暖又是失落。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舅舅去了地下停车场取车,她站在路边等。

百无聊赖之际,看见路边停着一辆蓝色出租车。起初只是随便一瞥,但当她看见驾驶座走下来的那个男人时,瞬间一怔。

竟然是严倾。

他下了车,走进路边的便利店买了包烟,然后又回到车上。步伐似乎不是很稳,尤可意怀疑他喝醉了。

巧的是这一带正在进行酒驾检查,没等严倾发车离开,就有两个交警敲了敲他的车窗,要他接受检查。

尤可意离他有几十米的距离,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但目测严倾似乎态度很不配合,交警的声音很快大了起来,甚至要动手把他从车上拉下来。

她心头一紧,快步朝他们走去。

走近了些时,终于听清了他们的对话。严倾不配合检查,但交警已然闻出了浓浓的酒气。

其中一个交警厉声说:“你要是再不下来,就别怪我们下手重了!”

严倾像个彻头彻尾的无赖,冷眼看着他,半是玩笑半是威胁地吐出五个字:“你倒是试试?”

那语气慢悠悠的,却像是冷冽的刀子一样射出来,低沉得就要划破耳膜。

老天,他究竟是喝了多少酒才会和交警作对?

尤可意的脑子一片空白。

交警哪里遇到过这种流氓?火气一上来,眼看着就要动手。

尤可意没时间多想,只能想也不想地冲了上去,一把拉住其中一个交警的手臂,“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喝多了!”

三人都回过头来看着她。

那个交警上下打量她两眼,“小姐,你是……”

“不好意思,我是他……”她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只能下意识地找了个看上去最有可能的称呼,“我是他女朋友。他喝醉了,我刚才想去便利店给他买点醒酒药,哪里知道他就从副驾驶坐到了方向盘前面。”

交警有些怀疑地看着她,“可我们刚才没看见你下车。”

另一个交警见她态度良好,放缓了些语气,“小姐,如果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还是别蹚浑水了。”

尤可意赶紧解释:“我真没骗你们。我男朋友叫严倾,今年二十五了,不信你们查他驾照。”说着,她又从钱包里掏出自己的驾照,“这是我的,我叫尤可意,前年拿的证。我开车特别小心,两年了一分都没扣过。”

她不仅帮严倾撒了谎,也在自己的事上撒了谎。

事实上她拿了驾照以后基本没碰过车,自然也没什么机会扣分。

大概是她态度端正,又一个劲鞠躬道歉,说给他们添麻烦了,两个交警查了严倾的驾照,发现尤可意说的信息属实,也就没再坚持要把严倾拖下车检查了。

其中一人客客气气地说了句:“小妹妹人倒是好,懂礼貌,脾气也不错。”瞥了眼严倾,他笑了一声,似乎有些惋惜,“就是眼光好像不太好。”

尤可意总算来得及看一眼严倾,后者一直懒洋洋地坐在那里,听到这话眼神微微一眯,还是那种危险的语气,“有种你再说一次!”

那交警脾气也火爆,当下也不客气,冷冰冰地重复一遍,“我说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你要怎么着?”

严倾伸手就要开车门,尤可意慌得不行,生怕节外生枝,赶紧从窗户外面伸手进去一把按住他的手背,然后回过头来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啊,他真的喝太多了,他平常不是这个样子的。请你们谅解一下,谅解一下……”

她一边说一边点头认错,简直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那两个交警也不好再说什么,嘀咕了几句,转身走了。

直到他们走了十来米远,尤可意终于直起了腰,没有再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她听见车里传来那个懒洋洋的声音:“这么喜欢我的手,喜欢到抓住不放的地步了?”

像是触电一般,她飞快地缩回手来,退了两步,然后就对上了那双眼睛。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那双总是像夜晚一样幽深寂静的眼睛竟然变得波光流动起来。四下闪耀的路灯倒映在他的瞳孔里,像是有火光在闪烁。

严倾坐在车里,动作与神情皆是懒洋洋的,全然不复平日里冷冰冰的模样,反而带着点流里流气的感觉……又或者,其实这才是真正的他。

毕竟他本来就是个混混。

尤可意不习惯面对这样的他,特别上一次的见面


状态提示:第25章--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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