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走下了床。
“昨晚你打我电话了吗?我的手机借给别人用了,是在酒店楼下,一个陌生人问我借的,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很有礼貌,我就借给他了,他还给我时电已经用完了,我就没有开机啊。”
卫朝枫沉默着。他现在浑身无力,就像虚脱一般,他的脑子罢工了,一点也不想再去想什么其他。
她弯下腰,蹲在他面前抱住了他。
“你是为了这个才来这里的吗?”程意城觉得很不可思议,但眼前这个人显然令她更担心:“没事了,好吗,无论你在担心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不晓得哪里来的勇气,轻轻吻上了他的唇,温温热热的触感,停留片刻,摩挲着他。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的。”
卫朝枫却一反常态,偏过了头,躲开了她更多的主动。
“不要了,这个时候……我没什么自控力,”他不想伤她,诚实以告:“……我下手会很重,会把你弄疼的。”
程意城看着他,他就像是经历过一场大战,从战争的整个历史中存活了下来,湿淋淋,冰冷透,明明需要一场肌肤与肌肤的诉求,在万骨枯之后感受彼此仍然活着,却依然没有断了为她而有的理智,绷紧着最后一丝弦。
她忽然伸手,从他衬衫下摆探了进去,业务明显是不熟练的,动作也是不专业的,对卫朝枫来说却是已经足够了,“……下手重也没关系。是你的话……我就没关系。”
卫朝枫的回应是顺势将她一把推倒在了地毯上,左手向下用力一扯就连衣带裤的全都一次性解决了。
程意城嘴角抽了抽,即便有地毯的缓冲,全身的骨架也被他弄得咔咔生疼。
她有点后悔,她刚才也就是跟他随便客气了一下,谁会想到他这人还真是完全不跟她客气啊。
东方渐渐泛白的时候,程意城脑中闪过印度教古老文献中的一句话:一切悟性都随着清晨苏醒。
她看了一眼在她身旁沉沉睡去的男人,心想既然是这样,那么她和这个人之间的关系去向,她为何会越来越迷茫了呢。
对这个男人,她真的,很困惑。
随性、散漫。
这是她刚认识他的感觉。
那时她以为,这就是卫朝枫,如同弄堂里千千万万的小店小老板那样,生活在底层,为每个明天的饭钱而奔波。日积月累,手里有了积蓄,当然,这样的积蓄想必也不会太多,但简单地寻个姑娘娶妻生子还是够的,就这样到老到死。这样的人,夫妻性*事也一定是几十年如一日地枯燥、乏味,有床决不在客厅,坚决执行避*孕*套政策,响应政府计划生育,过了三十岁的狼虎之年后怕是性*生*活这回事也就慢慢没有了……
然而就在她以为已经足够了解他时,他却又以另一种面貌出现在了她面前,硬生生搅乱她平静如井的感情。
程意城悄悄下床,去浴室洗了个澡。
雾气氤氲,令她有勇气看了一眼自己。镜子里的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的,颈项上尤其重,几处吻*痕深色如血,妖艳得不像话。卫朝枫覆在她身上发丝尽湿的样子一闪而过,那种表情、那种眼神,见过一次,就忘不掉了。就像引爆了另一重人格,饱满而寂艳,自有风情运行在背光之处。
她低头叹了声,终于还是放他任性了。擦干头发,她走了出去。
卫朝枫睡得很沉,整个人陷在被窝里,只留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瓜在外面,和方才具有攻击性的男人判若两人,他安静下来的样子就像某种累了想要撒娇的小动物。
她看了他一会儿,缓缓在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触到他的呼吸,悠远绵长。他很累的样子,令她有一瞬间的心慌,不晓得在他累的成分里面,可有她的一席之地。
“你知不知道,你常常这样,也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很怕的啊……”
有些话,也只有这种时候,她才能讲给他听。
“卫朝枫,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总会走到那一步,那一个点的关系,既很亲切又难辨认,喜欢与否的模式也变得更复杂。这还不是最难受的地步。彼此隐瞒,孤零零,双方生疏,连误会也很难产生,才是令人会很难过的事。”
无欲才有无限。
她已失去拥有无限的资格。
所以能不能让她,在有限的机会里,好好爱完这一场?
她不是滋味地坐着看了他一会儿,自己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明明他也听不见,明明在他醒着的时候她是不舍得讲的。
她微微叹了一声,起身想离开。
一瞬间,她的右手忽然被人一把抓住。
程意城心惊,刹那回头,“你……”
他没有睁眼,却没有隐瞒他已经清醒的事实。他的动作和声音分明是清醒的,和数小时前的彷徨无措判若两人,那一种令她陌生的、使她不敢与他相认的气息,又全部回到他身上了。又或者,这种本质始终都在,只是他从不让她看见。
“程意城,”他闭着眼睛,连名带姓地叫她:“给我一星期时间,我处理点私事。一星期后,我在店里等你,……我有话对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说个行业八卦~~这行除了笑话八卦,还有帅气的八卦~~
军工行业有个鼎鼎大名的分析师,我在行业策略会上听过一次他的行业分析,精彩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