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屠澈见状,忙要叫太监去请太医过来,贾赦干呕了半天,总算平复了心情,视线不再看那条有着尖锐倒刺的鞭子,太子也早就把那鞭子扔到了一旁。
本来好好的,他想和这荣国公谈谈心,顺便谈谈江南那边的“风土人情”,再顺利地把话题引到扬州的巡盐御史林如海的身上,没想到这荣国公看着身体挺好,又会无意,却是一个“娇娇弱弱”的病包子……
屠澈觉得很扫兴,贾赦阻止了去叫太医的小太监,转头本能的对着屠澈道:“殿下,臣无事。”
他现在脑子里很纷乱,头痛欲裂,但下意识的知道,自己的“病”并不是身体上的。贾赦冷淡的向太子告辞,屠澈允了,见他表情也只以为这荣国公是因为病情的缘故,屠澈还特意让他休息两日,再来东宫当差。
贾赦的官职,屠澈也不好给的太低,但他也无寸功,屠澈“安慰”了下:“因为文职暂时无好的空缺,恩侯亦本来就出身武勋世家,就先从东宫的兵长史做起,从五品,专责掌执东宫的宿卫侍从及仪仗等事宜。
贾赦闻言点点头,他并不在乎这个品级,所以表情也很不客气,让太子屠澈噎了下,从五品不算高,但也不低了。不过,他随即想到荣国府二房的贾政,那人一直是从五品,这样想,这贾赦恐怕因为不能压上家里弟弟一头,所以才显得不高兴?!
屠澈心里略微为难,但他是真想拉拢贾赦,忙补充解释道:“从五品虽然品级低了些,但等过三个月,我便向父皇禀告,要恩侯做我的左武将军,到时文职若是有缺,恩侯再兼任一职。”
左武将军是正四品,再来一个文职,这算是很优厚的承诺了。
屠澈觉得自己已经足够示好了。
贾赦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任何表忠心的言语,这令屠澈有些失望。
没有再东宫停留,贾赦出了宫,不乘车也不坐轿,他一步一步走回了荣国府。
对于荣国府的人来说,进宫是件大事,贾母当然要询问,可贾赦紧闭书房大门,两日不出。
第三日清晨,他在侍女的服侍下,梳洗完毕,穿上了正常带些颜色的衣袍,不再是雪白色的,青色和蓝色交织,袖口领边刺绣了精致简单的花纹,荣国府的人眼睛都读着着,就是宝玉房里手艺好的晴雯,也绣不出来,这一定是在京城哪个有名的绣坊买的罢。
贾赦只是又找了个针线包,拿起针线自己给自己绣了几件,顺便静心思考。
他喜欢练剑,只是荣国府的兵器几乎都是锈住了,年久未用,又是失于保养,铁匠铺那边,还需等些时日。
这几日,贾赦的脑子其实很疼痛,脑子里的各种奇怪的信息仿佛此刻又都涌出来了,只不过不像上次那样痛得晕过去,他反而时刻清醒着,心里有过迷惘,有过恍然,更有些混乱。
他上一刻喜欢挨鞭子抽打,甚至针扎自己都身心舒泰,可下一刻他又无比厌恶那样的自己,恶心的想吐……这两日,他轮流在这两种不同的思想中痛苦,彼此不赞同,彼此厌恶,可最终现在又彼此诡异的融合起来。
甚至贾赦此时都知道,他从前纨绔的生涯才是“本我”,他喜欢鞭打和对剑的执着,才是后来的融入进身体的性情,大老爷他好像吞噬了不得了的人物的“魂魄”,所幸大老爷他还是荣国府的大老爷,只不过有些后遗症罢。
“后遗症”?嗯,这个词,让他想想,贾赦抽了抽脸,只要想到那女作者知道的《红楼梦》和其中各种同人文中的所谓剧情,他就胆战心惊,为自己的未来忧心……可他转而一想,这种也是机缘,值得利用,掌控权势依靠着这些知道的“未来”,他将得到多大的好处和优势,简直是再美妙不过的了……
贾赦挺起胸脯,眼神冷酷但又带着几丝慵懒和满不在乎,他去了贾母那里请安,虽然面上恭敬,他他其实是心不在焉的,然后便去了太子东宫。
大老爷他为了挽救自己的家族,还是得辛辛苦苦的干活呀。从前的逍遥日子,从此一去不复返呐。贾赦心里嘀咕着,脑子里想着还是在家宅着好,若是觉得闲了,还能去琉璃厂和青楼那两个地方逛一逛,可像那样的生活,将来的下场——这就是悬在他头顶上的一柄剑啊。
等贾赦进了太子的东宫,还想着怎么要拜托太子啊,太子将来可不是皇帝。
贾赦心里打着小九九,昨日屠澈示好,却得了这贾赦不冷不淡的反应,枉费他对这人的看重,太子屠澈虽然想着拉拢他,可他生性高傲,也不是全然没有脾性的,今日就想冷一冷这贾恩侯。
见状,贾赦心里合计正好,他正愁着怎么摆脱这位太子殿下呢。
贾赦虽然说这是从五品的武官,但说起来好听,在他看来,自己就是一堆侍卫兵卒的头,还不是皇帝的,只是个要失败的太子爷的手下,若是将来不及时调出太子的东宫,这辈子说不得比记忆中的那个大老爷还要惨呢。
弄不好掺合进太子的事情里,不仅不是阖家抄家,自己和儿子被流放的事情,而是砍头呐。
贾赦眯着眼睛想到,可脑中又有另一种看法,告诉他自己,太子的拉拢和看重,也是一个机遇。若是那个依着那自称宫九那人的性子,反而会取得太子的信任,再会直接可能架空了太子,从而建立自己的势力,甚至还会“危险的一搏”,抢了那龙椅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贾赦打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