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图关位于重庆城西,地势险竣,两侧环水,三面悬崖,自古有“四塞之险,甲於天下“之说。
就在三天之前,张献忠带着人刚刚攻破了佛图关,大败总兵曹英,距离成都又进了一步。
就在佛图关的将军府中,大堂之上坐着一个人,这个人三十五六岁的年纪,长身虎颔,面色金黄,须一尺六寸,威风禀禀,杀气十足,正是大西王张献忠。
堂下突然跑过来一个将军:“儿臣张可望见过父王。”
张献忠放下了手中正在观赏的宝刀:“可望,你来了,有什么事吗?”
“据探子报,秦良玉率领三万白杆兵驰援重庆,如今已到重庆城下,另外。。”
“另外什么?”
“据传闻南京朝廷为了救援蜀王也发出大军征讨川蜀,我军很可能要腹背受敌。”
张献忠哈哈大笑:“那有什么了不起,别说是南京小朝廷,就是崇祯的京师大朝廷我都不怕他们,如今咱们已经拿下了四川大部分地方,只待打进成都便可建国称帝,到时候你们几个小子都是王爷!”
“儿臣谢过父王,那咱们该怎么办?”
“让本王考虑考虑,你去将汪先生叫来。”
这汪先生本名汪兆龄,乃是一个落魄的书生,后来随着张献忠东征西讨,出谋划策,深受张献忠的信任。
不一会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书生走了进来;“大王何事如此着急?”
张献忠开口说道:“据说秦良玉带着三万白杆兵到了重庆,南京朝廷也派出了大军驰援川蜀,不知军师可有良策?”
汪兆龄笑了笑:“这计策臣已经想好了,秦良玉白杆兵英勇善战,若是正面交锋我们就算能胜也会损失惨重,所以只能智取不可力敌。至于南京朝廷的援兵,大王只需派出水军都督狄三品扼守三峡水道,保管任何援军都别想入蜀!”
张献忠一拍大腿:“妙啊!都说军师是文曲星下凡,以咱老张看那是诸葛孔明转世啊,如今有了军师的策略,想必不日便可拿下成都了。”
“大王过奖了,只是如何对付白杆兵,在下心中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前方观阵之后再做出决定。”
“哈哈,有军师在,咱老张放心的紧,什么白杆兵定然不在话下。”
“大王,你都已经称王了,这口头语可不能总是挂在嘴上了,老张这个称呼不适合你了,应该用孤王。”
“哈哈,孤王这不是一时高兴忘了吗。你放心,孤王记在心里,一定改,一定改。”
“大王,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你说。”
“自从入川以来,咱们的军纪是一日比一日涣散,这样下去只怕有很难得到当地百姓的支持,不利于咱们以后的发展啊。”
张献忠满不在乎:“军师多虑了,这儿郎们随着我一路征战死伤无数,难道还不能自己找点乐子吗,再说了得不到支持又如何?惹急了孤王,孤王把他们全杀了!让他们还敢和孤王作对!”
汪兆龄摇了摇头:“大王,万万不可啊,你看那闯王李自成,在陕西之时军纪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听说已经打进京师了。大王想要和他一较长短,就得学会收服民心。”
张献忠听到这里脑仁都大了:“那个军师说的话孤王会好好考虑的,咱们现在先打下成都再说其他的。”
汪兆龄心中苦笑一声,自己这个大王什么都好,就是对于民心所向这种事毫不在意,不过这也怪不得他,说起来张献忠也是一个苦命人。
张献忠本是延安府的一名捕快,因为不会讨好上司便被随意安了一个罪名革去了职位。他心中苦闷便去延绥镇从军,又因为不肯杀良冒功,得罪了上司,要将他开刀问斩,多亏有人看他相貌奇异替他求情这才躲过一劫。
经历了这种种事宜,张献忠心中难免有些偏激的想法,所谓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终于让他等到了一个机会,随着反贼四起,张献忠在家乡聚集十八寨人马相应王嘉胤的暴动,很快便崭露头角。
在乱军之中成长的张献忠,只信奉手中的大刀和胯下的战马,至于民心之说,宗教传播的六道轮回之讲统统不信,所以行事愈发肆无忌惮,这也是他势力扩张的一个重大原因。
但是汪兆龄明白,虽然他现在能够不择手段成为一方霸主,但是想要图谋天下,必须要收买人心,不然不光难以进取,只怕守成都难。
张献忠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在他的心里,只有刀子硬才能得天下,其他的都是扯淡。汪兆龄无可奈何,毕竟到现在为止,张献忠的方法很有效,这也让他的劝说变得很无力,只能希望张献忠稍稍受挫之后能够听进自己的话去。
张献忠身下并无子嗣,他统治军队的方法也是另辟蹊径,要想在他的军队之中掌握兵权,除了要有能力之外,还要改姓张,并认他做父亲。如今军队中的中坚力量张可望,张文秀,张定国,张能奇全是他的义子,而且他们本来全都不姓张。
这在大西军军中已经成为了特色,按道理来讲张献忠已经人到中年了,后宫之中最少的时候也有二十多人,最多的时候那是不可计数,他想要一个子嗣继承他的位置十分容易,但是他偏偏不喜欢自己生,非要去认一帮儿子来帮他稳固军权。
对于这件事,大西军中所有的人都一致保持了沉默,因为这种事情说出来不但在张献忠那里讨不得好,那些张献忠所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