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恩一抬头:“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刘宗敏玩味地笑了笑:“顾大人,你说皇上真的原谅我了么?可是我怎么看着平阳府都是给我设的一个局啊。贺锦和党守素呢?可是皇上偏偏派了你来我这里帮我。”
看着顾君恩满脸通红,刘宗敏摆摆手:“我可不是故意说顾大人的坏话,问题是你的本事都是在朝廷里面,这打仗的事情你根本一窍不通,皇上明明知道因为李岩的事情,咱们两个不是很对付,而且不光派你来了,这军营之中还有八成的新兵,这些新兵平常看来十分悍勇,都是能征惯战的,但是一上了战场便原形毕露了,我说的可对?”
顾君恩知道刘宗敏已经钻了牛角尖了,但是还是忍不住劝道:“将军,你说的事情不过是你自己想的罢了,皇上根本没有这种意思。”
刘宗敏虽然勇猛,但是为人处世十分精明,否则他这种有战事便冲在最前面的先锋官是最容易战死的,但是他却偏偏活到了大顺军的最后一刻。对于政治这种事他虽然不太懂,但是内心的惊醒还是让他暗自推测了一番。
其实李自成根本没有这个意思,李自成的意思是集中全力歼灭吴三桂,然后掉过头来和南明的朝廷开战,既然刘宗敏做了这个先锋官,那李自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刘宗敏是他的心腹爱将,虽然谋略不是很高,但是百战大将也不是辛苦胡说的,这仗打得多了自然能独当一面。
至于为什么给他派来了顾君恩,是李自成觉得刘宗敏性子浮躁,若是派来郝摇旗他们跟他一块冲动可不行,田见秀现在是大顺军大元帅,自然要在那边掌控大部队,若是派贺锦他们来,在刘宗敏眼里他们都是自己的手下,就算刘宗敏让贺锦和党守素管着自己,那两个小子未必敢管,牛金星是说什么都不能喝刘宗敏放在一起,不然会把自己这个大将军打坏了。想来想去只有顾君恩这一个符合条件的,而且他和刘宗敏有间隙,碰到事情也能第一时间提出来。
考虑到这些,李自成才把顾君恩派到了这里来。而且那些新兵从来没打过仗,他们什么水平李自成根本不知道,李自成只是听郝摇旗说新兵比以前还要好,便相信了,毕竟郝摇旗在这件事上面没必要骗自己,再说刘宗敏这边主要的任务是牵制,等那边结束了在正式作战,所以他就给这边安排了不少新兵。
但是如今的这些在刘宗敏的眼里全成了陷阱,顾君恩看着他苦笑一声:“将军,若这是一个局,我为什么还要干巴巴地跳进来?难道我不知道这里若是战事不利会死人的么,我可不像打算和你同归于尽的人吧。”
刘宗敏冷笑一声:“那可说不准,一切皆有可能。没准你也不知道实情,被皇上派过来陪我一起送死的呢?”
顾君恩也有些不高兴了,厉声说道:“将军,请你自重,皇上的意思岂是你可以妄加揣测的?”
刘宗敏嘿嘿一笑:“老刘这半辈子也没什么好的地方,就是胆子大,要不然也不敢站起来反了那个****的皇上,所以心中有什么便说什么,从来不怕什么,若是皇上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若是不能,那老刘可要对不起他了。”
顾君恩冷冷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刘宗敏撇撇嘴:“做什么倒是不敢,毕竟皇上已经将我的人全都分散下去了,现在总哨刘爷就是一个光杆将军,但是总哨刘爷也有自己的脾气,总不能任由别人算计。你马上用你的办法问问皇上这里的事情,若是有合理的解释这仗再难打我都不会后退一步,若是没什么解释,那就是说你们估计算计我,我也得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手段,一只老虎就算被关了几个月,它也不是随便一只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的。”
顾君恩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若是这件事情解决不好,自己两边不是人,刘宗敏这边会把自己误认为是李自成派来的人,而李自成那边会把自己当成和刘宗敏一起谋逆的乱党。
顾君恩连忙找来了李过放在自己身边的探马司的人,将自己的密信交给了他,然后标注是最紧急的信件,让他立刻发到李自成的桌案之上。
他在信中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详细细说了一遍,这是刘宗敏那些犯上的话他可没敢写进去,就算事情最后圆满解决,这事始终会变成李自成心中的刺,早晚李自成会忍不住拔了它。为了大顺的未来,顾君恩决定私底下瞒下这件事。
信很快便到了李自成的桌案之前,李自成这两天很高兴,因为在他的全力攻击之下,吴三桂终于有了败势,吴三桂到底比不上李自成底蕴深厚,他手中的粮食可是真的不多了,打了几天之后无奈之下只好纵兵抢掠。
这老百姓一开始只知道混战,心中没有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的观念。但是关宁军这一抢粮可了不得了,粮食是老百姓的命,为此发生了不知道多少血案,吴三桂的粮食有了,但是他的名声可全臭了。
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吴三桂抢粮的恶名已经传遍了他手下的这些府县,这一下暗地里和大顺军联络的人可就多了,报信的人也多了。
吴三桂陷入了一种困局,他的所有战策全都没有办法施展,什么埋伏都没有用,而且往往在他最脆弱的地方,大顺军会给他狠狠地来一下。让吴三桂苦不堪言,但是手底下还有数万关宁军,吴三桂可不想就这样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