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撕打,那吃人的眼神,那嘴里骂出来的话,那下手的狠劲儿,哪里像是夫妻了,这分明就是对仇人的态度啊。
一个骂:“人尽可夫的dàng_fù!”另一个就回:“狗改不了吃屎的蠢货!”
场面混乱难堪,不堪入目!
要不是前阵子新砌了院墙,八成这会子又引来一众邻里乡亲的围观了!
程定旺当下就怒了,他用力一踹旁边的一张椅子,暴喝道:“干什么?翻了天了?老三,老三媳妇,还不把你们的好儿子和好儿媳拉开!”
程长贵夫妇才如梦初醒,也不急着问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赶紧上前又拉又拽的把他们分开了,周氏上前一步,把吓呆了的程绍博搂到怀中来,也没空骂儿媳妇了,气急败坏的对程荣耕道:“我说你什么事儿要这么折腾,你儿子还小着呢,瞧把他给吓的!”
这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就跟触动了什么机关似得,一下子就触了程荣耕的逆鳞,他跳将起来,用一种仿佛要吃人的眼神死盯着程绍博,怒道:“他不是我儿子!”
说着话的同时,一边就要去拽程绍博,一边还叫骂着:“娘,你快放开他,他不是我儿子,这是那个贱女人跟别人生的,我现在就要打死这个小杂种。”
这话一出,周氏立马就吓得一愣,手也松开了,程绍博更大声的哇哇大哭起来。
程长贵也愣在一边儿,倒是程定旺还保持清醒,只是这事儿到底太过重大,他当场脸色也不好看了,紧绷着一张脸,站起身来,上前几步抓着程荣耕问道:“荣耕,你说的是真是假?究竟什么事儿,你快给爷说!”
如此脸色的程定旺,程荣耕从未见过。
当下,仿佛找到了依靠和倾诉对象。程荣耕宛如竹筒倒豆子般,把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今天,程荣耕和赵氏这两人其实都撒了谎,程荣耕实际上是去见周氏的那个远方侄女儿周采荷去了。周采荷嫁了一次人,结果没一年,就因为行为不检点给休了,从此之后,周采荷就破罐子破摔了。什么人都能往屋里拉。
和程荣耕也不知道怎么又勾搭上了,总归两人天雷勾动地火,程荣耕总是借着出去寻活计或者访友的机会去见她。
两人早前就约好今日去镇上新开的花灯铺子买花灯,因而程荣耕寻了访友的名目出来了!
却没想到两人在花灯铺子门口,还没进去呢,恰好看到了说是回娘家看嫂子的赵氏。
更令程荣耕如同五雷轰顶的是赵氏的身边还有一个男人,两人的举止虽然不见什么过分密切的行为,但是,眉目间的亲密之态清晰可见。
程荣耕一眼望过去,那气血就一下子涌到了喉咙口。一股腥甜之气压也压不住。倒不是自家媳妇偷人让他一下子克制不住了,当然这也是不能忍的,关键是他隐约知道,他好想窥伺了一个大秘密!
那男人居然长着一张程绍博的脸!恰好那男人手上就拉着程绍博,一大一小两人别提笑的有多开心了。那笑容灿烂的,不仅引得周围的大姑娘小媳妇争相痴迷,连花儿都要逊色三分!
走在外面,两张脸交相辉映,惊人的俊秀,也惊人的相似。绝对没有人会否定这两人是父子。
程荣耕觉得自己一阵天旋地转,无论他对赵氏是多么的厌倦看不上了,对这个儿子那是真心的、掏心掏肺的好。
这会儿,他看到什么了?他此时才明白。难怪这儿子不像他,原来错把王八当乌龟,压根儿不是他的种!
那边的三人似有所觉,赵氏一扭头,也看到了程荣耕。
赵氏明显一愣,接着仿佛变戏法般。那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下子变得煞白,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倒是还没发现这情况,还一脸关心的询问她,好像很担心的样子。
我呸,奸夫装的跟个痴情汉一样!
程绍博这时候也看到程荣耕了,小孩子还不怎么懂事儿,看到程荣耕还一脸欣喜,扬着手挥了挥,大声喊了一声:“爹!”
小孩子清脆的声音一下子仿佛穿透了什么魔咒,把现场愣住的众人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了现实。
程荣耕这回管不了刘采荷了,也没心情谈情说爱了,大步往赵氏走来。
而赵氏这时候也许是下意识的,抢过那男人手上的孩子转身就跑,那男人此时也回过神来,倒是上前拦了拦程荣耕。
被程荣耕一拳挥开,他想说什么,嘴唇嗫嚅了两下,却什么也没说,眼见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居然半掩着面,一个人退开了。
刘采荷是认识赵氏的,这会子看到这情况,总能猜出个八九分,她撇撇嘴,嘲讽的笑了笑,知道今天的会面是不能成行了,也一甩袖子离开了。
街道上,就剩下一家三口在追逐。
两人这会子,倒是夫妻一心了,都不想在街道上闹得太难看,因此,即便一个惊慌失措的抱着孩子,一个气势汹汹的在后面跟着,但是,到底没有闹起来。
两人的步子也一直维持着一前一后快走的姿态。
程绍博此时也发现自家爹娘的异样来了,平日里刁蛮任性的孩子这回也知道怕了,他偷偷的把脑袋埋在自家娘的颈项处,间或探出一点儿缝隙来偷偷的看程荣耕。
只在赵氏要转向赵氏娘家的小巷子的时候,程荣耕忽然在背后阴阴说了一句:“你要是不怕在这丢脸,你就进去!”
赵氏一听,心里一寒,知道此事不能善了了,而且此时程荣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