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人走后,王氏一眼也没看还在厅里的赵氏,径自拄着拐杖往程定旺身边去了。
就是这程定旺一下子病倒了,让王氏也瞬间有些垮了,不说她对子女如何的偏心和算计,对程定旺那是真心实意的。
如今,程定旺怕是活不长了,王氏一下子苍老了十来岁,原本利索的人现在走路也不怎么利索了,只得把拐杖拿出来拄了起来。
摸摸索索的到了屋里,坐在床边,王氏松了口气,闭了闭眼,她总算是对得起她老头子了。
没有人看到,就是王氏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注意,此时还在床上的程定旺似乎隐约露出了一抹笑容来,连呼吸都从急促不畅变得有些平缓了。
第二日,程荣瑞一家就回来了,带来了两个见证人,一个是秦静石身边的师爷,姓石,这石师爷是长顺城本地人士,家里也是当地有名的望族,历代出过好几任师爷,辅佐了多任县太爷,虽说不是每任县太爷的心腹,但是,却深得每一任县太爷的信任,倒也是个传奇家族。
另一个人是霍家人,霍家人程兆儿很清楚,这霍家人和鸿济大师的渊源深厚,给流民所捐赠了不少的银两,不仅如此,霍家人那一个人比之两个人还要大的健壮身材也是令人瞩目的存在。
来的人是霍家的族老之一,程兆儿了解霍家的事情,这霍族老要是见着鸿济大师,还要尊称一声叔爷爷。因而,他看到与鸿济大师相交的程兆儿,也是极为的尊重。
程兆儿自然不会拿大,先不说人家家族的百年传承,就是年岁上也足以称得上德高望重,她程兆儿心里清楚自己是几斤几两重,除了新帝封的“慈心夫人”的称号,就再也没有其他什么了。
因此。她的态度也是摆的很正,姿态也很谦逊,既不会让人觉得谄媚,也不会让人觉得高傲。拿捏的那是一个恰到好处。
倒是让霍族老和石师爷高看了程兆儿好几眼。
把这些人迎进来后,程荣瑞先是仔细的看了程兆儿脖子上的淤痕,脸上闪过一丝气怒和嗜血!
经过一夜,程兆儿脖子上的淤痕越发的触目惊心,黑紫中透着血青。今天一早起来,程兆儿不仅自己疼得不行,找了衣领较高的衣服,拍了粉,才能遮掩住一些。
饶是如此,近看之下,还是能一眼看出来了,朱氏在一边也心疼道:“这也太狠了,简直太丧心病狂了!”
程荣瑞已经从李氏和程雪儿那里知道了具体的事情经过,也知道了一家人做的决定。不同于程长庆和李氏,他自然知道妹妹多半又是为了他了。
他非常愧疚,拉着程兆儿,心疼道:“妹妹,是哥哥没用,每次都为了我受委屈,真要是这样,我这个官还不如不当了,当了官不能带给你们更好的生活,还束手束脚的!”眼里的那抹坚定很明显。这话不是开玩笑,程荣瑞是真的这么想的。
程兆儿摇头道:“这话你说错了,大哥,咱们程家因为你的关系。势必会越来越强大,家族该有家族的气度,都是同宗的子弟,谁家没有几个纨绔呢,难道遇到这样的都要把他们抓到大牢里或者杀了他们才行吗?那还不被世人笑死或者说我们程家人冷血薄情了。稍稍惩戒就罢了。”
真个在她最气怒的时候,她是想把程荣耕一家给解决了的。但是,她还有理智,纵使当时再如何的想,却是不会真的这么做的。
一时的痛快是肯定的,但是,一时的痛快之后,是一个天大的把柄,何必呢。为了以后不拖累程荣瑞又不能杀了他们,经过这次,程荣耕真的悔改了也就罢了,不悔改也没关系,也只能是在手上握上一个十足的把柄。
程荣瑞听后沉默了半晌,一直在当场的朱氏听了之后,却是笑了,她赞道:“妹妹目光深远,不是我等能及的。”
程荣瑞半晌长叹一声,拍拍程兆儿的肩膀,点头道:“如你所说,哥哥不及你远矣。”
程兆儿笑笑,没再说什么,总归她已经不是程家人了,如今是耿家的媳妇,程家逐渐上了轨道,程荣瑞能够很好的作为一个掌舵人,她就放心了,真个让她全权管理,不免让人产生一种喧宾夺主或者夺权的感觉,再说,她也不喜欢。
程荣瑞先去看了程定旺,然后,王氏和程长贵就来了程长庆家。
保证书也是在程长庆家订立的。
保证书言明了本次程荣耕因为自己心情不畅,气急之下,差点掐死程兆儿的经过,同时做了保证,倘若还有下一次伤害程长庆一家任何人的行为,或者作出一些损害程家共同利益的行为,那就将此保证书作为证据送交衙门,任凭官府判决!
下面有程荣耕的签章、手印和见证人的签章和手印。
此书一式三份,一份由程长庆一家所有,一份给了霍家人和石家人共同保存,还有一份留在程长贵家。
如此,此事算是尘埃落定,过了十来天,程荣耕忽然说托了他原来的同窗给他找了个书铺抄书匠的活计,走的时候,把赵氏一起带走了,却是把程绍博扔回了邵氏娘家,邵氏娘家如今因为闺女的事情,实在太过理亏,也不敢作声。
听说赵氏死活不愿意跟着程荣耕走,不过也不知道程荣耕用了什么法子,第二天倒是乖乖的跟他一道走了。
程定旺还是留在程家老宅,程长庆和李氏经常要去看看,照顾照顾老人。
周氏如今收敛了很多,也不敢在李氏面前张牙舞爪了,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