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瞳瞳向来蔑视所谓成功学,但是看着双眸明亮神采奕奕的顾盏乔,却不知为何,觉得说出这句话的她,正在发光。
她想要摸一摸顾盏乔光洁饱满的额头,想用指尖触碰那柔软的发丝,告诉对方:“你一定会获得成功。”
但是她没有说,当觉察到自己的内心之后,所有掩埋在喉咙下的话语变作了沼泽下的水草,繁杂的思绪和无止境的犹豫变作了它们所受到的更多的阻力,令一切的话语变得更加难以破口而出。
她需要更加小心翼翼,才不至于令自己唐突的喜欢困扰到她眼前这单纯闪亮的灵魂。
顾盏乔一定把自己当做了朋友,所以她才愿意向自己分享她的一切,展露她的情绪,如果自己的感情暴露在她的眼前,自己是不是会失去这一切呢?
渐渐清晰了的情感反而变作更为坚韧的水藻,将她拖拉着扯向暗无天日的深海。
她用刀叉切割眼前的牛排,然后将切割好的盘子推给顾盏乔。
她轻声平静道:“嗯,加油。”
*
顾盏乔没有那么快发现莫瞳瞳对自己的冷淡。
因为莫瞳瞳向来如此,独自在房间做自己的事,就算两人在一起也不会说太多的话,神情少有变化,就顾盏乔见过的幅度就打的表情,就是露出一只酒窝的微笑。
所以顾盏乔过了好几天才发现,莫瞳瞳似乎变得冷淡了。
虽然她所做的一切和往常没有差别,可是顾盏乔体会到了某种细微的改变。
这天莫瞳瞳带顾盏乔去医院复诊。
顾盏乔的脚伤不算严重,这次只要恢复的好,便能拆了石膏。
她坐在副驾驶座上扒着车窗,从玻璃的倒影里偷看着莫瞳瞳。
大概因为在车里的关系,莫瞳瞳捂得也不算严实,没有戴墨镜口罩和帽子。
但是就算如此,她的整张面孔便仿佛是戴上了一层面具,像一个没有表情的假人。
莫瞳瞳虽然向来没什么太多的表情,但也并非是一个毫无表情的人,顾盏乔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只想伸出手把她的嘴角拉开,然后用手指撑开她的眼睛,或者直接撕掉她脸上可能存在的面具。
顾盏乔转过了面对着车窗的身子,她摘了墨镜,脸凑近了莫瞳瞳的脖子。
湿热的吐息喷在脆弱的皮肤之上,有种深入骨髓的痒,莫瞳瞳忍不住开口道:“怎么了。”
顾盏乔撅着嘴:“看看你是不是被外星人附身了。”
莫瞳瞳直视前方的露面,开口道:“要是我被附身了,说出这句话的你就应该被灭口了。”
她这话一出口,顾盏乔便笑了起来:“什么啊,以为你怎么了,居然还会说冷笑话。”
莫瞳瞳心里一突,紧张道:“我怎么了。”
顾盏乔直视着莫瞳瞳的脸,可惜除了镇定自若的神情,什么都看不出来:“我总觉得你这几天有些怪怪的,你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莫瞳瞳心虚不已,自然不说:“没有啊。”
“我不信,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要是实在憋不住了,你一定要跟我说啊,我发誓,我一定不告诉别人。”顾盏乔单手举起做发誓状,又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莫瞳瞳没说话。
医院已经到了。
顾盏乔从诊疗室出来的时候还在骂医生。
“那医生怎么回事啊,把我当成傻瓜么?他那话什么意思,难道我是自己想摔成这样的么?”
顾盏乔换了药,这回没有了石膏,只绑了纱布,只不过脚还没落地,于是还拄着拐杖。
莫瞳瞳在一边扶着她,随意点头附和着。
然而下一秒,顾盏乔的声音戛然而止。
突然安静下来的耳畔倒令莫瞳瞳有些不习惯,她偏头看顾盏乔,见顾盏乔戴着墨镜的双眼望着一个方向,嘴巴震惊地微微张大。
莫瞳瞳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见了一个认识的人。
之所以说是认识的人,是因为莫瞳瞳觉得他眼熟,但是忘记了他的名字。
莫瞳瞳低着头苦思冥想片刻,听见顾盏乔在她耳边说:“喂喂瞳瞳,我没瞎吧,那不是宋敖观?”
莫瞳瞳:“……”
莫瞳瞳恍然大悟。
对,那就是之前拜托五方石对付的、顾盏乔曾经的银幕cp宋敖观。
对方带着口罩,穿着带兜帽的t恤,用兜帽罩住了头发,穿着一条浅色破洞牛仔裤,弯着背靠在墙壁上,形象与往常大相径庭,但是见过他的还是能够将他认出来,更别提也算和他相处了一段日子的顾盏乔了。
顾盏乔神情诡异:“话说……他在肛肠科徘徊欸。”
在对方的头顶上,赫然挂着肛肠科的字样。
莫瞳瞳虽然是个死宅,却也算涉猎甚广,不自觉也露出了微妙的神情。
她在一种不妙的联想中听见顾盏乔说:“不是吧,他难道有痔疮?”
莫瞳瞳:“……”
莫瞳瞳点了点头:“是……吧。”
顾盏乔露出了贱兮兮的表情:“那我们过去嘲笑他。”
莫瞳瞳把走路还一瘸一拐的顾盏乔拉住了。
实际上,她并不觉得对方是痔疮那么简单,所以她斟酌着开口道:“算了吧,等下他恼羞成怒了。”
顾盏乔了然点头:“也是。”
但是在她放弃的时候,宋敖观似乎也看见了她。
虽然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