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心里没有我!”
大门上,走来兵部里郎中郝绍。他和郭朴这一次回京认识,看出来郭朴至少还要升,郝绍一直自命和郭朴熟不拘礼。
郭朴数次感觉出来京里无人难当官,不能事事指望大帅。他还有三个师兄弟,到今天没有认识上,倒听到安思复的话一堆,总感觉三个人像看笑话,就格外注重在六部里认识人。
临安认识郝绍,又不知道公子在哄少夫人,在门上见郝绍来道:“我有要事,带我见公子。”临安就带他进来。
都知道忠武将军是御赐的宅子,郭朴是进过宫面过圣,后来虽然没有再见过,也让不少见不到皇帝,不能单独见皇帝的人羡慕。
郝绍就是一个,他走几步,夸脚下青石板路:“块块整齐,非一般人家能有。”再走几步,又夸雪白的院墙:“气派不凡。”
临安窃笑,院墙是家里才粉的。赐下来的宅子虽然体面,不少地方要修缮,院墙也黄了不少。在郝大人眼里,一个破草根子都是气派的。
“引我直见公子,我这是要紧事,耽误不得。”郝绍更摆出和郭朴可以通家的样子,临安领他过来。
这宅子实在太小,进了二门走上几步,几乎一览无遗。碧水长天下,想不看到那一对人都难。这是一个拐角儿,郝大人要是不好奇看这御厅去,也就无事。
偏偏他脑袋左转一下,右转一下,不费功夫就看在眼里。
古朴的木头六角亭子下面,粉衣丽人举着白生生的拳头,另一只手按住一个人,娇声斥责,打得很是痛快:“让你欺负我。”
要不是郭朴在说话,郝绍还真不知道挨打的是他。凤鸾再用力气,也打不了郭朴多痛,郭朴和妻子玩乐,在那里装相:“哎哟,你轻点儿,”不然就是一句:“再也不敢了。”
郝绍的下巴,差一点儿掉到地上去!
临安机灵,见公子和少夫人这样不能见人,过来用身子挡住郝绍眼光,抬手相请道:“郝大人请厅上去。”
郝绍才不吃他这一套,也是从长这么大没见过这样笑话,用力推开临安身子,瞠目结舌之余,他喊了一声:“郭将军,我有事找你。”
只这一嗓子,凤鸾停下来,郭朴站起来。凤鸾羞得粉面通红,郭朴倒若无其事一个人。见凤鸾局促不安,郝绍目瞪口呆,郭将军理一理衣服,把衣角一甩,当着人对妻子怒目一下:“哼,怕你吗?”
大步走过来。
他要不说还好些,说出来这句话,郝绍又惊了一下,好似被惊雷劈到。他直着眼睛看郭朴,你要是不怕老婆,这么高的个子,又有力气,怎么被一个娇怯怯女人按着打?
郭朴不以为意,居高临下拍着低他一头的郝绍肩膀,知道这是个老古板,微笑摆出大丈夫样子:“厅上看茶。”
郝绍今年三十出头,家里也有妻儿,郭朴心想这个人难道没有过房闱乐。本来不想解释刚才这事,见郝绍坐下来才一脸头重脚轻不能回魂,郭朴想得再弥补弥补。
南吉送茶上来,郭朴打开闻一闻,变了脸色厉声责备:“不知道郝大人是我上宾,再换好茶来!”把茶碗盖子重重一放和,南吉赶快收起来。
不一会儿,又送香茶进来。
郝绍总算回魂,一双眼珠子不定地打量着郭朴,见他谈笑风生,郝大人心里滴溜溜转。说过话出门,见街上人鼎沸,郝绍吸一口气,对郭朴没来由的同情。
回来哪能记得住不说,官员们在官场上和女人们在家里一样,爱嚼舌头的人大有人在。郝绍这郎中的官儿,不上不下在中间,爱听小道消息,也会说几句。
再说夫妻间的笑话,说了也不犯官场忌讳。郭朴新入京,这又是事实。郭将军夫人身份不高,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可巧儿有一个六品给事中,和郝绍不错,因知道他从忠武将军家里来,过来说闲话:“他老婆大人见过没有?最近闲话说的是她,我想小家碧玉能系住郭将军,不仅容貌好,也要有几把子手段。”
郝绍话匣子打开,他正心里没处抓搔说还是不说,这个给事中平时不错,他就乐着说出来。平时古板的人说起笑话来,就成眉飞色舞。
“她那小拳头举起来,日头底下真是白,和玉一样,比玉有生气,”郝绍在比划:“这么一举,这么一挥,”给事中哈哈笑起来,笑声传到外面,卢希球伴着虞临栖过来,带笑问道:“什么可乐的事?”
郝绍话收不住,笑得嘴张多大说出来:“郭将军还是找回几分面子,他最后起来时,威风不错,一甩衣角,还能斥责,怕你吗。”
卢希球不用问,是开怀大笑,捧腹大笑。虞临栖晒然,想月下水边儿那人娟秀窈窕,可见妇人红颜,都是祸水。
郭少夫人在他们眼里又出笑话,扬言要看笑话的虞临栖并不喜欢,也不打算多听,他是来和卢希球说公事,说过径直回家去。
家里坐到晚上,在院子里纳凉瞅月亮想诗句明天回宁王殿下,见母亲有一个家人过来,陪笑道:“姑奶奶请公子去一趟。”
他嘴里说的姑奶奶,是指卢御史夫人。
月色正好,虞临栖觉得逛一逛也行。只是原本没打算再出去,已经洗过。他只得再洗衣服,换上一件木兰色单衣,用了一根缠丝玛瑙金簪,让人带来马,只带一个小厮去卢家。
街上灯掌起,几处酒楼有人飞盏。虞临栖难免又想到和郭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