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忱慢悠悠的答应,“我们不走。”看看小不点儿这模样,我们敢走么?我们若走了,娘亲单是照看她就够费事的。小阿屷,小不点儿,两个小笨蛋。
沈迈也急忙说道:“放心放心,我们不走。”走什么走,这里有阿雱,有孙子孙女,有重孙子,一家人和和气气团聚着多好,做什么要分成两处。
张屷冲着沈迈抱怨,“阿爷您倒是早说呀,不然小七也不会吓成这样。”抱怨完又转过头安慰流年,“阿爷他们不走了,还是大嫂管家。小七,别犯愁了。”
流年啼笑皆非,我胃口不好而已,怎么跟管家扯上了?祖父们纷纷表示关心,张雱关切的问着,“小七,今儿个吃什么了?”谢四爷把流年叫到面前,命人倒了杯清水递过去。
张屷谢了一声,接过茶杯慢慢喂给流年。棠年很是惭愧,小七你自己喝水不成么,一定要乃山喂?谢四爷神色淡然的看着,心中五味杂陈。她小的时候,肚子不舒服了是爹爹喂她喝水,如今却换成了张乃山。南宁侯府诸人都处之泰然,男人就是该对媳妇好,没什么可说的。
流年喝过一杯水,觉着肚中暖暖的,又恢复了元气,“从今天开始,我是大人了!诸位,今后我会协同娘亲、大嫂管理南宁侯府,定会确保诸位食有鱼、出有车!”慷慨激昂的发表起就职演说。
祖父们微笑颔首,成了,有小七在,咱们饿不了肚子,吃饭能吃饱,穿衣能穿暖。张雱哈哈大笑,“晚鸿,你看小不点儿多好玩。”胜男跟笑寒管家的时候,悄没声息的就上任了。哪像小不点儿,先要广而告之一番。
沈忱、岳池、张屷三兄弟很给面子的鼓掌叫好,“小七,好样的!”流年意气风发的冲他们拱拱手,“多谢,多谢!”乃山,还有大哥二哥,你们太支持我了。
棠年牵牵谢四爷的衣襟,“爹爹您看,小七还是这般孩子气。”谢四爷浅浅笑着,“她还小。”棠儿你着什么急,乃山是小儿子,小七是幼子媳妇,娇惯些在所难免。
流年给长辈们敬过酒,张屷送她回了内宅。路上两人并肩慢慢走着,说着话,“早上咱俩一道吃的饭,饭菜都很新鲜。”怎么会吐呢,吃坏什么了?“我早起就有点恶心,还没吃饭的时候就想吐了。”不是早饭的事。
张屷停下脚步,轻声责备,“怎不告诉我?”流年心虚的笑笑,“急着过生日嘛。”这些细枝末节,哪有空去理会。要琢磨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要把自己打扮的淡雅宜人,恶心呕吐什么的,多扫兴呀。
张屷低头凝视妻子,“小七,往后不许这样。若是有什么不舒服,要即刻告诉我。”流年理亏,柔声答应着,“嗯,以后不会了。”张屷又补上一句,“若是我不在家,要告诉娘,或告诉大嫂。”流年也一一答应。
张屷牵着妻子的小手往内宅走,有些闷闷的,“岳父神色不大好呢,定是觉着我没照顾好你。”流年捏捏他的手,“不会啦,他一向是那个神色,今儿个跟往常一样。乖,莫多想。”可怜的乃山,唯恐岳父不待见他。
到了内宅,张屷把流年带到解语面前,低声说了几句话。解语微笑,“莫担心,有我呢。”张屷爱操心,“让她坐您身边好不好?您看着她。”解语忍着笑,“好,我看着她。”小阿屷,你爹爹、哥哥都疼媳妇,也没像你这样呀。
张屷走后,流年被胜男、笑寒好一通打趣,流年讪讪的拿起酒杯想要喝酒,却被解语拦下了,“小七,今儿你肠胃不适,不宜喝酒。”都要呕吐了,还敢喝酒?不许不许。
何离悄悄问流年,“肠胃不适?”流年老实交代,“恶心,想吐,还有点没力气。”何离问之再三,惊喜的抬头看向解语。解语微笑点头,估计着应该是了。
流年夹起一筷子炒红果,解语、何离异口同声说道:“不许吃!”那是山楂,你吃它做什么。流年夹着一粒红果,看看妈妈,再看看婆婆,听话的放下,不吃了。
这么一来,谢老太太、谭瑛也好,胜男、笑寒、丫丫也好,都觉出了不对劲。谭瑛把解语叫过去细问,解语含笑说了,“估摸着是,所以不许她吃。大夫还没扶过脉呢,等饮宴过后,便请钱大夫过来。”有早孕症状,但尚不确定。
谭瑛不依,“等什么等。”这事还能等啊,快请大夫过来。谢老太太也是一样,“心急的很。”解语陪笑,“本想等到饮宴之后的,如此,我即刻请大夫过来。”想想也是,在座的都是自己人,不必讲那些虚礼。
解语、何离带着流年去了暖阁,请钱大夫过来扶脉。钱大夫细细诊了半天,含笑道了恭喜,“日子尚浅,一个多月了。”写下一个保胎的药方,“每日服一剂。”解语谢过钱大夫,命人送回前院。
流年有些呆呆傻傻。怀孕了?自己腹中已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它是自己和乃山的骨肉,是自己和乃山生命的待续,多么奇妙。它是男是女,会像自己还是会像乃山?流年捧着自己平平的小腹,又是喜悦,又有些不安。
解语拉过她的小手,“小七,你如今是双身子了,凡事都要当心,要为孩子着想。”何离也拉着她的小手,有些埋怨,“傻孩子,你自己竟不知道?”小日子没来,竟毫无知觉。
流年心虚的解释,“小日子该来没来,我也有些疑惑的。不过心慌要过生日,就岔过去了。钱大夫本是每旬替我扶脉的,这回我忙着,没请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