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君嘴巴再次咧大了一些,似乎有开向耳朵眼的趋势:“别客气。”
他绝壁不会告诉时贝贝,那狗尾巴草才是学生送给她的,这些学生的原话是,“祝老班茁壮成长”,想来,若是时贝贝知道,一定会气吐血的吧。
这个秘密就让它随风飘逝吧!
她收了他的花,低头嗅着花香,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美好么?
片刻后,时贝贝抬起头,“白子君,这花是你送的吧……”
阿嘞?竟然猜出来了?
微微张开嘴,嘴型呈“o”状。
但见时贝贝轻蹙柳叶弯眉,樱唇微启:“为毛这黄色的画一股消毒液的怪味,你闻闻,是不是?”
白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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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十五天紧锣密鼓的集训,学生们终于可以离开人迹罕至的瑶山,奔向科技发达的s市市区。
换句话就是,写生结束了,大家可以回家了!
临行前一个晚上,户主宰了一只羊,学生们自己串羊肉,自己夹着锅煮。
为了送别会气氛热闹,学生们还从小卖铺里买了小瓦的灯泡,放在院子里。
原来黑漆漆的院子里,此刻炉子里火光点点,周围还亮着小灯泡,看上去很漂亮。
户主给学生们借来了很大的喇叭,没有麦克风,用喇叭代替吧。
艺术班从来都不缺能歌善舞多才多艺的,就算是少了几个音乐生,也不影响气氛。
班长南宫珏率先一嗓子唱开了,绝壁震惊,他唱的是《浏阳河》,那歌声,鬼哭狼嚎,鬼迷心窍,鬼哭狼嚎,颇有“不砍死他不舒服斯基”的风范。
让时贝贝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是班上几个女生,方亚云为首的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了一堆草,围在腰上,跳起了草裙舞,动作出奇的一致,若不是时贝贝知道这是临时搭建的,还以为他们排练很久了。
然后出来的是两个男生,两个男生穿着拖鞋,一人拿着扫帚,一个拿着拖把,充当麦克风,唱起了《海阔天空》,因为曲调太熟悉,包括围在炉子旁烤羊肉的户主都跟着一起唱起来,气氛相当热烈。
紧接着,两个女生,一个短发一个长发,口袋里放着《西班牙斗牛曲》,配合起来跳起了拉丁舞,就连时贝贝这个外行,都能看出来跳得很好,看得一众少年口哨不断。
北堂靖原本是看热闹,但是学生们哪里容许纪委大人一个人窝在角落,将他提溜出来,一定要他表演节目,于是北堂靖现场来了一段“北堂枪”,当然,红绫长枪是找不到的,取而代之的是一米五长的晾衣竿。
一晚上掌声都没停下来,叫好声,尖叫声此起彼伏,最后时贝贝被一竿学生推出来唱歌。
时贝贝唱歌的水平,只能和南宫珏比比,随便哪个都能将她pk掉,偏偏学生不肯放过她,户主觉得有趣,也来凑热闹。
“饶了我吧,我真不会唱歌。”时贝贝连连告饶,慌忙摆手。
“不成,老师,必须唱,我们都唱了你也要唱。”学生们不依,难得有机会看老班的笑话,谁肯放过,唱必须唱!
时贝贝无奈,硬着头皮上,“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着肩……”
励志歌曲,《我相信》,结果没唱到高|潮就扯不上去了,幸好没人发现,大家都和时贝贝一起唱。
这瑶山最后一夜,一直闹到凌晨一点,大家才散去。
再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星光,再也不会有这么美味的肉串,再也不会有这么热闹喧嚣的青春。
我们中二的青春,骑着一头叫草泥马的神兽,在时光的大路上,一去不复返。
回顾往事,原来你曾傻得这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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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学生们坐着大巴车离开瑶山。
记得来瑶山的时候,一个个学生光鲜亮丽的,看上去就像是明星,离开的时候,这些太子爷,小公主,看起来则像是拾荒者,或者是像是油漆工。
南宫珏看着时贝贝,挠挠头,“老师,我们还会回来么?”
时贝贝抬头好笑地看着南宫珏:“怎么,还闲呆得时间不够,想要再多呆几天?”
南宫珏不好意思地脸红了,他也知道老班在给他开玩笑,所以并不介意,少年挠挠头,“只是有点舍不得。”
“到了大学,大一大二这种机会很多的。”时贝贝实事求是的说道,大一大二的美术生都要出去写生,无论是什么专业的,都跑不了。
“也是瑶山么?”有学生好奇地插话说道。
“也许是,也许不是,是的机会很少。”时贝贝也不保证,因为学校和学校不一样。
学生们有些怅然,其实瑶山挺好的。
时贝贝自然不会告诉这些学生,就算他们有机会再来瑶山,心境和之前肯定也是不一样的。
因为陪在他们身边的人,变了,他们所处得环境变了。
也许不久的将来,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四妃,也会拆伙,各过各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每个人的生活里,那些你曾经认为很重要的人,时过境迁,你会发现,你记不得他们的名字,甚至想不起他们的长相。
他们只是路人。
想到自己也会成为这些学生的路人,时贝贝有些感慨又有些惆怅,其实都是一样的,这些学生也会成为自己生活中的路人,十年,二十年,自己怎么能保证,将来这些孩子站在自己面前,自己还能叫出他们的名字。
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