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娘的手不由紧紧抓住夏风,不管他们后面要说的是什么,这些都不是自己能听的,只有快速离开,然后去禀明祖母。夏风也明白,主仆俩静悄悄转身,但这时已经传来徐大爷的声音:“谁?”
原来转身时候夏风手上的灯笼晃了晃,照到了假山上,曼娘和夏风不知怎么办才好,决定装作没听见继续走。但徐大爷已经走出来,手里也拿了盏小灯笼,先看见夏风的丫鬟打扮,鼻子里不由哼了一声:“耳朵聋了吗?没听见我叫你。”
徐大爷总是男人,几步就追上,曼娘不得不转身:“大伯。”看见是曼娘,徐大爷那笃定的脸色变了变,但还是漫不经心地说:“是曼娘啊,你在这做什么?”这简直是废话,这里是来来往往的花园,徐大爷来的,曼娘自然更来得。
徐大爷身后已经传来老姨奶奶的声音:“大爷,和她们啰嗦什么,要真是丫鬟也就罢了,可这是大太太最疼爱的孙女,她一定会告诉大太太的,到时你会没事,可我就会没命。”老姨奶奶脸上的狰狞让徐大爷吓了一跳,等再看见她手上的石头,更是吓的急忙跳开:“你要做什么?”
老姨奶奶咬住牙:“一不做二不休,不过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打发了算了。”说着老姨奶奶就要上前,夏风吓得啊了一声,曼娘没想到老姨奶奶一言不说就要杀了自己,双腿竟如灌了铅一样,知道现在要跑,可腿重的抬不起来。
夏风手上的灯笼已经掉在地上,跪到徐大爷面前:“大爷,那可是您亲亲的侄女啊。”老姨奶奶才不肯听夏风的,已经上前抓住曼娘就要用石头砸。曼娘在她上前抓自己的时候总算想起跑,跑了一步裙子就绊住脚,曼娘忙用手提起裙子又跑,已被老姨奶奶抓在手里,曼娘这会儿想起叫人,刚要开口,已被徐大爷把嘴蒙住。
夏风啊了一声就站起身要来救曼娘,徐大爷见状一脚踢到夏风心口上,夏风躲避不及被直直地踢到假山那边,头正好被一块尖石磕到,登时就直了眼。
老姨奶奶已经飞速地对徐大爷说:“快点把这丫头拖到假山上再推下去,到时别人就算看见了,也只当是天黑路滑,从假山上跌下去了。”说着老姨奶奶瞧一眼夏风:“倒便宜了那丫头,得个救主的好名声。”
徐大爷此时心乱如麻,毕竟他虽好色也不顾人伦,可怎么说也是锦绣堆里滚大的,见了血已经吓了一跳,再看见老姨奶奶要指挥着把曼娘抬到假山上,顿时手软脚软,老姨奶奶见了不由在心里啐他一口,没用的东西,除了在床上,什么时候都不像个男人。
两人正推着曼娘往假山那边走,曼娘怎么肯就此没命,手被扭着,嘴被捂着,但脚还是有的,几次像挣脱但老姨奶奶的力气可比曼娘大多了,徐大爷怎么说也是个男子,哪能挣脱。
眼看假山离的越来越近,曼娘眼里不由有泪,难道就此罢休,此时突然传来说话声:“哎,方才还看见有火光想去问问人的,怎么这会儿火光就不见了。”有人来了,曼娘也顾不得许多就往老姨奶奶手上咬去,老姨奶奶正被分心,没注意这一口,手顿时松开,曼娘的嘴巴被放开顿时喊起来:“救命,救命。”
此时已是深夜时分,曼娘这一声又高又脆,那方才说话的人就往这边来,徐大爷当此危急时刻,只想着尽快撇清自己,抓住曼娘的手已经松开。这个没用的男人,老姨奶奶心里骂了一句,来人已经走到面前,高高打起灯笼。
竟是陈铭远和一个眼生男子带了两个小厮,见到老姨奶奶死死扯住曼娘都奇怪了,曼娘见到陈铭远不知怎么竟有些安心,拼尽全力喊道:“老姨奶奶要杀我。”曼娘刚说出这话,老姨奶奶已经一不做二不休,手里的石头就往曼娘头上砸去,曼娘不料老姨奶奶临到死前还要拉个垫背的,只觉得头上一疼,小厮已经在陈铭远暗示下往外奔跑并大喊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老姨奶奶发疯了,要杀小姐。”
曼娘只觉得眼前有些发红,渐渐面前影子变成虚的,耳边传来很多杂沓的脚步声,接着曼娘就软软地倒下去,什么都不知道。
嘴巴里被灌进了什么东西,好像是上回生病时那苦苦的药汤,接着有人在哭,我可怜的孩子。还有人在安慰什么,但更多的是人来人往的脚步声,曼娘觉得好吵,手挥动几下,立即有人喜悦地喊:“小姐醒了,快去禀告太太。”
接着曼娘的身子被扶起来,一勺药又被灌进去,好像是春雨的声音:“小姐您一定要喝,太医说,您要不喝的话就不会好。”春雨,平常做这些事的不是夏风吗?曼娘睁开眼,是自己的闺房,面前的丫鬟也是自己熟悉的,只是看不见夏风。
曼娘努力让自己说话,感觉已经说的很大了,但听在春雨耳里还是那么小:“夏风呢,怎么不见夏风?”提起夏风丫鬟们个个含泪,都是一起被选进来伺候曼娘的,十来年相处下来,就跟姐妹差不多。秋霜从来都是忍不住的,这时也是她先哭出来:“夏风姐姐伤太重,又流了好多血,太医说救不回来了。”
救不回来了,曼娘闭上眼,泪从眼角流出。春雨已经擦擦眼角的泪:“小姐,您先安心养着,太医说,您醒过来再不发烧就是好了。您不知道,您烧了三天三夜,还出汗不止。褥子都换了七八回。”
门外传来脚步声,大太太走进来,分开丫鬟们就冲到床前:“我的好孩子,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