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这么想说,你能告诉我她的尸骨埋在哪里吗?我想把她好好安葬。”她指的是自己的生母。
叶显德露出一抹冷笑,不住的摇头,他不能让他有一丝丝的如愿。
“就知道你不会说,所以我早就暗中派人去寻了,已经找倒了。”郁枫叹道:“后园的柳树下,对吧。”
叶显德见郁枫已经知道了,连最后让他痛苦的事情也有了着落,他呜呜的嚷着。
“嘘——嘘——这么多年没有像样的对话了,你不要急,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郁枫想让他稍安勿躁,但叶显德不仅没安宁,反倒更大声了,他痛苦的揉了揉太阳穴,不解的问:“你这是干嘛呢?你注定不久后就要死了,不想死个明白吗?比如我什么时候好的?怎么好的?你为什么得了病等等。”
叶显德当然想知道,他期待的看着郁枫,这是他最后的愿望了,想死个明白。
“……”郁枫认真的思忖了一下,笑眯眯的道:“还是不告诉你了,说起来太麻烦了。总之,我已经好了,多谢你赏我的几年痴傻时光,否则我也娶不到颜采筝。哦,对了,你一定好奇颜采筝生的是男是女,对不对?放心,这个,明年烧纸的时候,我一定念叨给你听。”说完,朝病榻上的人灿烂的笑了笑,大步跨出了门。
叶显德用仅有的力气,紧紧揪住被子,脑门一疼,昏死了过去。再醒来时,周围黑漆漆的,隐约看到床头坐着一个女子,似曾相识。
“谁?你是谁?”他发现他又可以说话了。
“是我啊,侯爷……”
叶显德惊声尖叫:“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这时,围在他身旁的丫鬟,只见昏迷中的侯爷呜呜呜呜痛苦的□,两只手胡乱挥舞,都吓坏了。其中几个见大事不好,赶紧连夜去叫太太,等人把严夫人叫来,侯爷早已经没了呼吸。
丫鬟把侯爷最后的情形讲给严夫人听,严夫人漠然道:“……看到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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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后。
采筝合上手里的信,对外婆家来送信的仆人,叹了声道:“知道了,回去告诉外公他们,我都好,他们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我。”那仆人应声道:“是。”随着碧荷下去用饭了。采筝则捏着手里的心,杵着下巴悠悠叹气。
“少奶奶,少爷叫您过去一趟,小少爷又在书房捣乱了。”
“……”她便更加沉重的长叹道:“真是不省心。”儿子出世后,她日盼夜盼的希望他长大,可长大了,不用奶妈时刻抱着了,她才发现满地跑的小孩更叫人费心。采筝刚到书房门口,就听儿子胡搅蛮缠的嚷道:“爹——爹——陪我玩——”
采筝嘴角抽动,有其父必有其子,她推门进去,见儿子趴在桌子上,捂着郁枫面前的书卷,不许他爹看书。
“采筝,你来的正好,快把他弄走。”郁枫无奈的道:“赖了有一会了。”
采筝过去,牵过儿子的小手,道:“你爹准备会试,考不上,看他剥你的皮!”
郁枫抗议:“我怎么会那么凶!”
采筝瞪眼,郁枫笑道:“好吧,好吧,随你说,快把他带走。”
“娘,爹爹是不是很笨,要不然为什么总是读书啊……大伯他们都不读书的。”
郁枫:“……”
采筝道:“谁跟你说你爹爹笨的?”
“老祖宗说他磕坏了头……”小家伙咬着手指,有点怀疑的看向父亲:“是真的吗?”
郁枫:“……”
采筝使劲扯了下儿子:“聪明人才读书,你那几个伯伯叔叔,再读也不开窍了,所以才不读书的,懂吗?我已经给你找好了私塾先生,下个月初一,你也得给我进学堂。”
小家伙一噘嘴:“我不!”见母亲不为所动,抱住她撒赖:“我不嘛,我不嘛——”奈何他母亲经过多年的锤炼,早就对撒娇这招习以为常了,拎着儿子小手,一字一顿的道:“撒娇也没用,以后记得,娘说一不二,你再来烦你爹读书,我就打你。”
郁枫皱眉,低声道:“真凶。”
采筝抱起儿子,道:“我凶他,还不是因为你惯着他!”丢下这句话走到门外,让奶妈把儿子领走,折返回来,将门关好,在门口看丈夫:“郁枫……”
他笑眯眯的道:“嗯?”
“我外公来信说,燕北飞死了。”他当年离开京城,落草为寇,这几年官军抓匪寇抓的勤,躲得了初一没躲过十五。据说慌不择路,跳进水里,淹死了。
“我知道。”郁枫道:“昨天我去赵家做客,他家二公子与我说过这件事了。”
“……”采筝不想再说这个了:“对了,鸣绯的孩子到年岁了,想进府做书童,我没答应。”
郁枫道:“她怎么还惦记着这事?!上次庄咏茗来的时候,不是提过一次了吗?你要是答应,你大伯和大伯母又得来闹了,嚷嚷说什么妾的儿子要进侯门读书,以后想压嫡出的一头了。可别这么做,闹都要闹死了。”侯爷死后,庄咏茗又被投进了大监,但后来采筝反复游说严夫人,说是因为郁彬做的那件事才使得侯爷病故,怪不到庄咏茗头上。几番周折,庄咏茗总算是平安出狱,本来第二次入狱的时候,与他悔婚的颜采篮改变主意,还是想嫁给他。之后,他就有了一妻一妾。
她连连点头:“没错。”说完,朝他笑道:“我走了,你要好好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