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梁啸不解之际,卫青微微一笑。“你们最好坐下,待会儿可能有些晕。”
梁啸不解,赵婴齐更是一头雾水。
卫青摆摆手,下达了命令。站在甲板上的传令兵一声长喝:“左转——”
甲板下,传来应喝声:“左转——”
随着这一声大喝。快速前进的楼船忽然一侧,船身向左倾斜。坐着的梁啸还好,只是滑了一下,赵婴齐却惨了,脚下一软,“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成了滚地葫芦。如果不是有栏杆挡着,说不定他就滑下去了。他的卫士也有不少摔倒的,顿时惊叫声一片。
与飞庐上的惊叫声相比,水面上的惊叫声更多。
飞驰而来的南越战船靠近了楼船。正伸出挠钩,准备搭帮攀爬。没想到楼船突然转向,船体横了过来,直接向他们的战船撞了过去。与此同时,船侧突然打开了一排窗口,每个窗口里都伸出一枝又粗又长的带钩铁矛,毫不留情的钩住了南越水师的战船,让他们无法逃脱。
双方离得太近,南越水师的战船虽然灵活,却来不及做出反应,数只战船被铁矛钩住,掀翻,无数战士落水,发出一连串的惊呼。
楼船就像一头巨兽,只是一个简单的转身,就将贴近的南越战船挤翻撞沉无数。
楼船继xu旋转,而且越转越快。
天地在眼前转动起来,梁啸等人只能紧紧地抓住身边的东西,才能保证自己不因为头晕而跌倒。赵婴齐最可怜,莫名其妙的摔了一跤之后,就一直没能爬起来。好容易找到了着力点,稳住身形,楼船已经全速旋转,瓦蓝的天空在头顶打着转,转得他头晕眼花,胸口烦闷。
那些想靠帮的南越战船被撞得东倒西歪,根本不敢靠近。在巨大的体量差距面前,就算他们想以命搏命也无能为力,除了被直接撞沉之外,他们很难对楼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更多的南越水师穿过了四艘楼船的空隙,将卫青的楼船包围在中间,可是面对这艘疯狂旋转的楼船,他们束手无策,只能望船兴叹,却无法近身,更没机会爬上楼船救人了。
当南越水师狗咬刺猬,无从下口的时候,汉军的四艘楼船却顺利地接近了赵广的帅船。
赵广的帅船是一艘大船,体量接近楼船的二分之一,身边有数十艘中小战船保护。若在平时,要想接近他的战船殊为不易,可是今天他遇到的对手与以往不同,这四艘楼船比他的帅船还要大,那些护卫战船更是不值一提,提供不了有效的保护。
四艘楼船分成两队,从两侧夹了过来。
一看到楼船调转船头,向自己冲过来,赵广就明白了汉军水师的用意。他后悔莫及。尽管他根据汉军水师的实际情况做出了战斗调整,可他还是低估了汉军的阴险。他原本以为这四艘楼船在前是掩护卫青的帅船,可是现在他发现,卫青的帅船根本不需要掩护,这四艘楼船就是冲着他的帅船来的。
赵广急得连声大叫,命令帅船转向规避。他很清楚,以双方的体量差距,只要被楼船撞中,他的帅船必受重创。
水手们接到命令,不敢怠慢,齐声发力,强行使帅船转身,险而又险的避开了左侧第一艘楼船的冲撞。楼船蛮横无礼的挤翻了两艘护卫战船后,从赵广的帅船侧后方冲过,相隔不到五丈。
赵广却来不及庆幸,因为又有一艘楼船从他的右侧冲了过来,船头直指他的船腹。
赵广吓出一身冷汗,紧急下令,再次转向。
水手们连声怒吼,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用力划桨,掀起一阵阵水花,推动战船转身。战船几乎倾侧过来,划了一个大弧,再次避开了楼船的冲撞,却也因此失去了控制,在原处打起转来。
见此情景,赵广哀叹一声。他就算有回天之地,也没法控制住战船,避开另两艘楼船的冲撞了。他的船虽然没有楼船巨大,转身相对容易,可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两次转身已经是他的能力极限。不管他怎么努力,他也不可能躲开剩下的两艘楼船的冲撞了。
人力有时而穷,就是赵广此时的心情写照。他紧紧地抓住栏杆,眼睁睁地看着又一艘楼船从左侧破浪而来,狠狠的撞在他的帅船中部。
“轰!”一声巨响,帅船被撞中,厚实的舷板被楼船船头的铁质撞角撞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楼船去势不减,像一座山一样压了过来,挤得帅船横移数十步,船体倾斜,不少人立足不稳,摔倒在地。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又一艘楼船从右侧冲过来,迎面撞上了赵广的帅船。
“轰!”帅船的船头被撞裂,又被楼船压到了水下。
“喀——嚓——”船板裂开,海水涌了进来,船舱里一片惊叫。
船尾高高翘起,不少人向前滑去,落水声不绝于耳。赵广眼疾手快,抓住了栏杆,身体半挂在空中。他仰起头,看着两艘楼船高大的身影,心头一片灰暗。
他精心设计的战术根本没能起到任何作用,卫青用四艘楼船简单而粗暴的撞沉了他的帅船,无情地的践踏了他的尊严,践踏了南越水师的尊严。在汉军水师的强da实力面前,任何精妙的战术都是个笑话。
他想过败,但是他没想到会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