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带过头盔的人还好好活着,不知你胸口的伤疤好了没有?”乔瑟夫顿了顿道,“博伟尔是这么和我说的。不过我出城没多久就遇到负伤回来的安柏,这话当然也没机会问过杰森。不过,他这话说的奇怪,我后来思虑了许久也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亚力克犹如被点燃的枯草,瞬间充满了燃烧般的热烈:“我,我知道,伊格鲁当年陪同杰森出征时,曾穿戴过杰森的盔甲,他还在那一次战争中受过伤。”
他激动地看着安柏:“那……他、他的后背,右侧肩胛骨的位置,有没有一道伤疤?”
与激动兴奋的亚力克不同,安柏冷漠地扭头看他,冷冷道:“我没有见过养父脱下袍子的时候,他对别人的碰触很是忌讳,就算是我,见过他面容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他的语气略重,显然是有些生气。
可亚力克沉浸在伊格纳茨很有可能活着这个巨大且意外的惊喜中,双眼直勾勾地落在桌子上发着微光的人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安柏的异样。
阿瑟仔细地咀嚼了博伟尔的那句话后,突然插嘴道:
“如果头盔是指博伟尔自己,那么后面一句说的就是杰森了?可据我所知,杰森虽然上过无数次战场,受过大大小小的伤,却不曾在胸口处留下过伤口。”
作为杰森前护卫队的队长,阿瑟显然不是空口说瞎话。毕竟在胸口这样险恶的位置受伤,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真的有,阿瑟不会不记得。
乔瑟夫也附和道:“所以,我说也不能早早就下结论,依我看博伟尔也未必一定就是伊格纳茨。”
缓了缓,安柏深吸口气,才冷静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过,现在养父没了消息,人也不见踪影,这些只能是我们的猜测。养父是不是伊格纳茨大魔导师,我不敢确定。但他确实对杰森以及瑟兰迪尔王族恨之入骨,他说过不止一次,杰森是杀害伊格纳茨并陷害给德雷弗里克一族的真凶。抛开他的身份来说的话,他的恨是真真切切的。”
菲尔德一直站在一旁,在听了这些鲜为人知的旧事之后,他才开口:“我不明白。”
他看着安柏:“我不明白,就算博伟尔想要报复杰森,可他为什么要大动干戈地策划勒比斯事件,为了除掉西蒙?”
“不止是西蒙,还有盛传杰森属意的继位人卢卡斯侯爵,能一举除掉这两个人的机会可并不那么好找。”似乎这些回忆对他来说有些沉重,安柏声音也有些低沉起来。
菲尔德抿着嘴唇,皱眉道:“可是,就算除掉王位的继承人,想方设法报复了杰森,可博伟尔没想过接下来的事情吗?他报了仇,摧毁了瑟兰迪尔王室,这之后呢?难道连整个法兰托利亚都要成为他复仇的祭品吗?”
安柏盯着菲尔德不明所以的脸,沉默了一会儿,眯着眼睛,回答他:
“难道你忘了你自己的存在了吗?多维特是怎么来的?养父又为什么在你成功生下多维特后才开始实施他的报复计划……比起善良正直又难以驾驭的莫琳女公爵,显然一个年幼的孩童更好操纵。”
菲尔德倏地瞪大双眼,一直萦绕在脑海中的迷雾似乎一下子散开,让他看到了被遮挡住的来路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那是他曾经磕磕绊绊所走过的路,他在黑暗中摸索着艰难前行,如今终于看清了阻碍他的这条险路是个什么迂回曲折的模样。
路的起始源于安柏从路边捡回了这具身体的主人,来历不明的濒死少年被当做博伟尔的试药对象并在有意的安排下,与杰森陛下唯一的儿子,法兰托利亚的皇子,军部如日中天的年轻将军发生了关系,成功怀上了孩子。
可就在那时,谁也没有想到,他变成了菲尔德,成了博伟尔未知的变数。
安柏的心软,他短暂的自由,西蒙的介入,以及随后发生的一切,都让事情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博伟尔的复仇之路看起来依旧没有任何的进展。
“可,可就算是这样,”静静听他们叙述的阿瑟开口问道,“就算是伊格纳茨为了复仇做了这些事情,可现在的形势为什么却好像都是在针对菲尔德?”
阿瑟说着疑惑地看着菲尔德,问道:“你自己没有什么头绪吗,菲尔德?”
菲尔德沉思起来,眼睛越过亚力克的头顶看向虚空,过了半响才道:“我不知道,想不出来自己做了什么,让暗中的人看起来像是以我为目标。其实这件事从我离开塞瓦尔的时候起,我就一直在思索了,但是到现在也没弄明白。”
这时,亚力克似乎终于从无法接受的事实中清醒过来,他猛地站起身道:
“想不明白就算了,现在我们既然知道了伊格纳茨也许还活着,已经是接近最后的真相了。”
他目光炯炯有神,看着安柏道:“安柏,你和你父亲是重要的人证,如今找不道伊格鲁,不,是博伟尔,你们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被杰森的人发现,今天我们分开后,一定刚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乔瑟夫粗着嗓子道:“这你不必担心,我们的藏身地点很安全。”
亚力克终于恢复了往日威严的校长气派,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着菲尔德道:
“既然有人以你为目标,我们就看看,到底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几日我就住在莱顿庄,有什么事也方便。”
这个提议菲尔德之前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