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琴在自己屋内的窗边发现一条蛇,周身有着环状的纹路,一卷细细的信笺绑在蛇背。她连忙取下信笺查看,上面只有四个字——
“明晚突袭。”
柳琴心里一惊,迅速烧掉了信笺,忐忑地在屋里来回踱步。这信笺只有四个字,与以往传递的消息不同,很多事情都没有说清楚,这明显是对她含糊其辞,想让她做内应见机行事,但又不对她说明具体行动时间和地点,好在紧要关头离弃她!这是赤鹰的一贯套路,只有对可信之人、留用之人才会言辞清晰毫无隐瞒。
柳琴紧张得狠狠攥着拳头。这次来陌白,她心里已经有了准备,赤鹰知道她对柳子高有情,一直担心她会暗中叛变,即使留下了至关重要的人质仍然不放心。她心乱如麻,不知道滞留在船上的人质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是否应该狠下心来帮助海盗劫掠陌白,还是应该与柳子高远走高飞再也不理这些烦心事……
她甩了甩头,想抛开这些恼人的情绪,柳子高推门而入,看着她说道:“方才,有位叫瑾姑的妇人来找你,只是留下一句话就走了,她说,感谢你信守承诺,礼物已经收到,一切如你所愿。”
柳琴心里一惊,难道赤鹰真的把南华国君的人头送给瑾姑了?柳子高神色复杂地看了她半响,问道:“你到底,在帮哪一边?”
柳琴回过神,压抑地说道:“我应该帮哪一边?”
“你中了毒。”柳子高提醒着她:“燃眉之急,不应该先解决么?”
“火烧眉毛算什么?即便是将我全部烧毁,我也……”柳琴无法再说下去,有太多话她不能也不想对柳子高说清楚。柳子高不解又无奈地看着她:“你答应跟我一起走的那天,是我认识你以来最开心的一天,虽然当时我就预感这个承诺不一定能实现,但起码你答应过,你尽力想达成过……而今看来,美梦终是要醒了。”他的目光低垂,声音沉闷:“那个黑狼,终究还是留住你的心了,是么?”
柳琴攥着拳,差点落下泪来,深吸一口气说道:“大哥,你对我的恩情我都记在心里,从不敢忘!我对你,也绝不是虚情假意!可我……可是……”她的眼泪扑簌而下:“大哥,详细原因我不便多说,但请你信我,一旦此间事了,我一定和你远走他乡,再也不回头看一眼!”
柳子高没有预想中的喜悦感动,而是平静深幽地问道:“此间之事,如何,才算了?”
柳琴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她曾不止一次听他说过欣赏荣亲王,相信荣亲王能治理好陌白……柳琴顿了一顿,迎着柳子高的目光说道:“他们要——荣亲王的项上人头。”
柳子高并不怎么意外,凝视着柳琴的双眼:“王爷的人头交给他们之后,你就能毫无挂碍地跟我一起离开么?”
柳琴有些心虚地想回避他的目光,柳子高却伸手板着她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定定地说道:“回答我。”
柳琴的脑海里不断闪现着一双泪眼,害怕又担心地看着她,带着怯懦地恳求她:“别走,别离开我好不好?”她再也不能忍受这泪眼朦胧,当下把心一横,再无忐忑地对柳子高说道:“是,让他们满意,我们就走。”
柳子高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但也没有再问,缓缓点头说道:“我信你。不过这是在陌白的最后一次信任,你明白我的意思。”
柳琴第一次感觉到柳子高的迫人气势,从前他对她一直是温和甚至顺从的。她心里有些慌乱,迅速答道:“明白。”
柳琴并不知道,她所拿到的蛇背上的信笺,是被删减处理过的。真正的信笺正在慕容峻的手里,上面写着——
“明晚亥时登陆,炮击石屋。带王爷至密道口绞杀,从密道撤离。手臂缠绕赤色缎带。”
“这还真是大阵仗呢,”苏霜岚调侃道:“赤鹰这个名字,难道是因为他喜欢赤色?他凭什么认为柳琴能把你带过去?”
“许是柳琴给他们的错觉,认为她已经得到了信任,或者有能力将我带过去。”慕容峻说道:“但也许是海盗诱我们上当的计策,说不定早在柳琴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定下了计划,柳琴的一切全都是障眼法,只是为了迷惑我们罢了。”
苏霜岚点头:“你说的也很有可能,我从来都没信过柳琴。”她的眼睛闪起调笑的光:“所以说嘛,只有我的那个方法,才能应付海盗的各种阴谋。”
慕容峻斜视她:“想都别想。”
苏霜岚白他一眼打算出门,慕容峻在她身后说道:“别做傻事。”
苏霜岚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什么叫傻事?”
“为了解决困境而不顾自身安危的事,都是傻事。”慕容峻的语气略显严肃:“以你为代价的成功,我不接受。”
苏霜岚却说道:“你必须成功,无论任何代价。”说完就走了出去。
苏霜岚独自骑马而出,很快到达了玉石山附近。她知道夏侯厉及神睿铁骑的藏身之处,很快从玉石山旁的隐秘掩盖进入山后。只是她刚一进入就被一柄利剑直指脖颈,持剑之人是一个身穿铠甲的年轻武士,戒备地呵斥道:“何人擅闯!”
苏霜岚没有轻动,镇定地说道:“我乃荣亲王王妃苏霜岚,夏侯将军何在?有要事相商,速速通禀!”
年轻武士将信将疑,苏霜岚又说道:“你们的藏身之处只有王爷知晓,我若不是王妃如何得知?你可押着我前行,待你们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