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十七倒是没料到这大名鼎鼎、一掷千金的“剑豪”,这次不但没有坚持,反而逆来顺受、委曲求全了。
“那几个小兄弟陪我跑这一趟,也是奉了上峰差遣,他们老老实实规规矩矩本本分分坐在那儿,又没动手也没动口还无冒昧更无冒犯,连贵宝号的杯碗筷碟,都小心翼翼的不曾摔坏跌破半只,您们就高抬贵手,也让我们跟‘富贵集团’唐道长他们一般全身而退可好?权当赏陈某个金面、不管‘七剑’还是‘三十六派’都一定足感盛情也感同身受铭感大恩大德大慈大悲可好?就且当我们从来没出现在这里、把我们几个杂碎当作几个闲屁放了没来过可好?”陈子枫的语调越说越可怜,说到最后,已近乎求饶告命了。
温十七不禁犹豫了起来——
对方把软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该如何是好呢?
应当替天行道除恶务尽还是姑息养‘奸’网开一面?一时间就连一向游戏红尘、嫉恶如仇的温十七,也难免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陈子枫不但说的恳切,他更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恳切态度。
他自距离楼头只有四步之遥的楼梯口,一步一步的主动退了下来,他一面下退,也不忘一面陪笑在告饶:“大家也都是有妻儿父母的人,上天有好生之德,诸位就高抬贵手,饶了我们这一会吧。”
他退下来的时候,同座那三个披金戴银大摇大摆威风八面的少年,也跟着站了起来。
他们手脚忙‘乱’神情慌‘乱’各自收拾带来的包袱、褡裢之类的物件,看来也是准备开溜了——
温十七这个时候,也有些心软面矮起来。
——对方已经做出如此让步,自己怎好穷追不舍斩尽杀绝?
就在温十七踌躇不定之时,忽听楼头轮椅上的冷若芊清声叱道:“大家小心!”
温十七猛一抬头,只见陈子枫明明已走下几步,倏地一顿足,已如一只有钱人家圈养的大鸟一般,一跃而上。
他上得好快!好急!!好突然!!!
温十七心道:“不好”嘴里骂了一句:“小王八蛋,居然用诈!”他正要出手相截,身形甫动,却已给人截住。
截住他的是那披金戴银大摇大摆威风八面的少年之一。
一身白衣孝服,左手持“哭丧‘棒’”,右手挽“孝子幡”。
一‘交’手温十七就给‘逼’住了。
一上阵那少年就痛哭流涕哭天抢地嚎啕大哭大哭不止。
哭哭哭哭哭哭哭——
他在哭声中出招,他的攻袭也不是全无破绽并非绝对不能反攻而是他的招式功法太古怪、太邪‘门’,真的让温十七有些顾忌不敢贸然行险反攻。
温十七略有掣肘,对方就更是大哭特哭,攻击得更肆无忌惮简直近乎疯狂:左舞“哭丧‘棒’”、右旋“孝子幡,”左右开弓,上下夹击。
十个回合不到,温十七居然给莫名其妙的‘逼’得几乎已出了客栈大‘门’口。
直到温十七打出了他自创的“醉伤拳”,一口气打出了六醉七伤一十三拳,才算顿住了退势,扳回了颓势。
这六醉七伤一十三拳打完,对手却还没倒下去,仍在哭的感天动地昏天黑地上天入地,原因只有一个——
——对方是“哭派”领袖“萧鼓追随”‘春’社近。
因为他的“哭功”一向自成一派,惊神泣鬼,无人能及。
他甚至曾一度在“权力帮”三十六派内一枝独秀,独领风‘骚’。
他的师父、上一代的“哭派”老掌‘门’,就是被他哭了七天七夜、活活哭死的。
“三十六派”的同‘门’,最怕听到他的哭声,最怕见到他的眼泪,听到、见到的,鲜有不死的。
心伤肠断而死。
直到后来,“权力帮”出现了个“衣冠简朴”古风存。
“笑派”的“衣冠简朴”古风存。
这笑面高手的出现,才使得“萧鼓追随”‘春’社近的丧气才算给降了少半;不过无论如何,‘春’社近仍然可以说是“权力帮”里的一级战将、特级奇兵。
可惜他现在遇上的是温十七。
温十七第一套“醉拳”一展,己站稳了阵脚、立足了‘门’户;第二轮“伤拳”方施,就已转守为功、反败为胜,把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春’社近‘逼’进了墙角,也是死角。
然而‘春’社近还有两个同样年轻好战的同伴。
这次是小蝶姑娘在旁喊出了一声:“相公留意!”
与此同时,另外两名“权力帮”好手、“衣冠简朴”古风存与“九曲黄河”万里沙,已左右包抄夹击温十七。
“衣冠简朴”古风存是在仰天大笑笑声如雷笑无止境中发招的,而“九曲黄河”万里沙是横卧着平躺在地板上进攻的。
“笑派”怪招与“卧派”奇功,又是别具一格异想天开奇思妙想别开生面匪夷所思。
二人一见同伴眼见吃亏,马上就来帮忙,三人决心要把温十七这个酒鬼烂书生躺着给哭死、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