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野痛心疾首地道:“……辰沅大姑娘的丈夫新殇不久,孤苦伶仃,你怎么忍心对待她一介年轻孀寡!?”
“你在说什么呢?!”楚羽摆出一副完全无辜委屈的样子,转身向冷若颜摊手道:“他说的是什么话吗?我大哥的亲姐姐,就是我的亲姐姐啊,我大哥如今落了难,生死不知,久无音讯,我这个做弟弟的,好心好意的替他照顾家里人,难道我还有错吗?”
然后他向冷若颜傲笑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要告辞了,多谢冷大姑娘的一曲寄赠;你们不必相送了,反正来日方长,后会有期,随时战场上刀兵相见,黄泉路上轮回相逢,再见、再见。对了,替我谢谢冷爷,说不定楚羽下次祭拜义父布先生亡灵之时,也连冷爷他老人家的神位一并祭奠了。得罪、得罪,别过、别过,再会、再会,请了、请了。”
一大篇客套说完,楚羽就与两名部属,扬长而去。
——辰源大公子孤苦无依的弱质胞姐辰沅,恐已落入楚羽的魔掌,甚至是反叛之前,就早早已落入楚羽的手中。
楚羽手上扣住辰沅,辰源和支持的他的各方人马,就受其牵制要挟,不敢妄动。
辰源和他的朋党不能妄动,可不等于楚羽也不妄动,以他傲狂的‘性’格,他绝对会乘胜追击穷追猛打步步紧‘逼’铲草除根‘鸡’犬不留。
如果这样,辰源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
不但是安东野,就连在场的也无法有任何行动,何况这件事情,本身就牵扯极广,也不知道楚羽把人质辰沅关在什么地方,纵能动用“腾讯堂”的官方关系,搜查楚羽的“青衣楼”,非但会得罪了冒犯了“青衣楼”的尊严,而且也得罪了蔡少傅、小柴王爷、阎尚书这一干朝廷大佬。
更重要的是,现在谁也不知道楚羽把人质藏在何处?何况楚羽谋定而后动,定早已布置妥善,不容外人找出这两制敌的砝码来。
这番会晤,这次谈判,楚羽已达成了比预期还要高的目的,他已稳稳地、高高的占据了上风。
所以他马上离开现场,走得意洋洋,嚣张煌煌。
但才远离“风雨飘香楼”、方走出“名利巷”,楚羽就把狂态一敛,向身边两大亲信苏磨跟孙驴肃容而发话道:“安东野毕竟不是心慈手软的辰源,他决不会善罢甘休甘休,马上先把两件‘信物’送‘交’他手上,让他投鼠忌器,为我们追捕辰源的行动,尽量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他又顿了顿,才道:“马上进行下一步‘二计划’”
“是!”两名部属都莫名奋亢,跃跃‘欲’试。
楚羽在狂笑声中远去,安东野因担心好友家人,却是心‘乱’如麻,便要向冷若颜大姑娘告辞,回到“大风堂”,另谋对策。
冷若颜却道:“而今大公子的姐姐,落在楚羽的手里,一切的行动,必将掣肘,诸多不便,顾忌良多;若有我们‘凉城客栈’效劳之处,三爷敬请吩咐便是。”
安东野苦笑道:“这是‘大风堂’和‘青衣楼’累世的恩怨,为我们的‘私’仇,把你们‘凉城’牵连进去,东野罪过不小。”
冷若颜道:“三爷这话,固然有理,但却大大的不对。”
安东野诧道:“既然我说的有理,然何又有不对?”
“因为有理的话,却不一定就是对的。世人做事,常应势而为,不大重视路数法则,所谓世事无常,便宜行事。就拿国家大势而言,这是军民团结,联合抗金之际,偏是当政君臣荒‘淫’无道,搜刮民脂民膏,‘弄’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以武林中的局面而言,楚羽自当理应与辰源大公子继承布先生遗志,同心协力,振兴‘青衣楼’,但他一旦羽翼丰满,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辰源大公子拉下台来、起而代之。”冷若颜道:“由此可见,看上去应该很有道理的话和事情,往往未必就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