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强砸向白结巴的这一拳,出乎预料的是竟然把少年最后的那一丝血性给激发出来了。
龙强豁然目光如炬,他看见的不是那个少年的倨傲不逊,而是一股忿然不惧的勇气。那股勇气瞬间点燃了龙强胸中蛰伏已久的那种难逢敌手的战意。
白结巴硬扛一记,那巨大的力量犹若一盆置顶浇落的滚水遍布全身,白结巴这一瞬间左膝酸软,单膝跪地,那处草皮陷落下去。
白结巴没有倒,即便是单膝跪地,那巨大的力量仍是叫少年须发皆张,满目尽赤。
那一天,龙强战意凛然。以二敌一,两个少年遭受到此身最大的挫败。
两人躺倒在草皮上,浑身裂开了样的疼,不远处龙强一个背影,腰杆笔直,他面前四溜二十几个队员马步扎的四平八稳。
白结巴说,太挫败了,但我没想到这么挫败。他一双胳膊都肿胀了起来,两个膝盖处军裤爆裂,露出一片血痕。
血性更惨,嘴角挂着血丝,龙强一共砸了九拳,血性扛了五记,白结巴四记。
事后,排长给他两揉伤的时候骂,你俩是不是病的不轻,都知道了还硬抗个啥?那个教官强悍似妖,你俩个躲开了不就没事了。
血性和白结巴无语。
二土匪老黑说,你都知道教官似个妖了,我靠!要能躲,谁他妈的找罪受啊!
靠!白结巴说,不会吧!吗?
桌上的五个军人都有同感,这一拳要换谁也没人奇怪,唯独楼小花就叫人搞不懂了。
不是一直讲究潇洒、飘逸的吗?血性说,这一拳真的有点龙教官的妖了。
二土匪老黑眼睛也在发亮,别说,是真有几分,没一点花里胡哨,象。至少有五分的味道了。
楼小花的这一拳似乎将楼顶打了个洞,饭馆里除了这三个人在没盐没醋的唠叨,黑衣瘦削人和另三个黑衣黑裤大汉,以及躺着的五六个全没声音了。
实在是太过震惊,这个看似极为阳光的军人给人的感觉宛如隔世般悍猛到无法企及。
楼小花揉了揉手腕,他看着黑衣瘦削人说,我已为你的侮辱做出了解释,我只希望你记住,你可以践踏一切,但你千万别去践踏尊严。
那天的阳光看上去又明亮了几分,他们走出饭馆的时候,一班长拍了拍楼小花的肩,很感慨的说,小花,我佩服你。
楼小花还在揉他的手,少来,没见我手都打疼了吗?
知道。大土匪一班长说,我不是说你那一拳,我是说你对尊严的诠释,真他妈的过瘾,你没见那瘦猴一张傲成啥样的脸都绿了吗?
白结巴更是,你是我偶像!
别偶像了。排长说,看看咱们吧,找个地方洗洗,要不真成了呕吐的对象了。
对。二土匪老黑第一个赞成,他和楼小花都是首当其冲溅了一头老鸭汤,老黑说,说啥也不能影响革命军人的形象不是。
他们是在市体育管对面的一家澡堂洗的,血性去买的香皂和毛巾,那时的人没那多讲究,六个人把一块香皂洗瘦了一圈。
觉得清爽了,二土匪老黑说,弄点东西吃吧!肚子里全是酒,要不真压不住。
行!白结巴说,我也没来的赢吃饱,街口不是有个卖油炸菜饼子的摊子吗?要不吃点。
血性说,没问题,我都好久没吃过油炸菜饼子了。
这顿油炸菜饼子吃得众人颇为心满意足,六个人站在街边的树荫里人手一根烟,楼小花说,这会还早,咱们上那去玩啊。
体育馆呀!血性说,体育馆好象有比赛,人很多,姑娘们花枝招展。
楼小花一听来了兴趣,先前他的衬衫被老鸭汤给污糟了,他一件白背心,六个人里就他和白结巴肤色还算明净。
二土匪老黑也背心,不过老黑一身非洲肤色,不待见。
体育馆里人真不少,露天的一个看台上更是人满为患,血性他们几个来的晚了,只能站在看台下看比赛。
说看比赛其实勉强,几个人的目光在人群里搜索。
白结巴说,大城市就不一样,咋美女个个看的人眼花缭乱,真活鲜。
血性亦有同感,其他几个老兵不似他两这么口无遮拦,排长说,看就看,别墨迹,叫人听去,影响军容。
大土匪一班长撇了眼排长,一班长不已为难,他眼神尽往那些丰满的少妇身上盯,一班长对丰胰肥美的比较感兴趣。
楼小花则不然,不一会他转身上看台了,楼小花那个阳光形象本来就惹眼,一伙六个人楼小花嘴皮子最能说,也最据亲和力,这会楼小花已经和几个卫校的女生呱嗒上了。
排长看得眼红,他本来就是个闷骚型的,不善言语,却内心火热。排长说,咦,小花哩?
白结巴其实没那么色,他是那种光练嘴巴皮子,没实际行动的那种,血性也差不多,两人少年心性更重一点,基本就算随大流,爱个热闹。
血不是在看台上勾搭卫校的女生吗?别说,女孩子一身护士装,真--真--真有点那个,那个啥呀……
排长咽了口口水,诱惑!是不是很诱惑啊!
靠!白结巴说,排长,这词你也知道啊!
卡,为啥我不能知道?排长崴头瞅白结巴,要不咱们也上看台去。
白结巴和血性故意睁大了眼,一副难以致信的表情。
靠!这是干啥?排长很有点难为情,这两小兵毕竟年岁上和他相差了好几岁。
哦!没什么!血性和白结巴异口同声,排长更觉得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