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缺口随着楼小花的冲出开始犹若堤坝的崩溃,血性是生力军,另一个生力军是慢了半拍的白结巴,这时大小土匪和排长也冲了出来,那个围圈以不复存在。
往滑冰场闪!生力军的白结巴朝众人大喊一声,他没有闪,而是直接迎着刚刚完成聚集的黑衣人冲了上去。
冲出包围圈的四人里排长是伤的最轻的,从被袭到冲出包围圈抵挡正面冲击的基本上是实力最强的二土匪老黑,最早被袭时二土匪中了两刀,一刀在后脑,另一刀在背脊上,与后来混战中的刀伤相比,无疑这两刀是最重的。其次,要算大土匪一班长了,在混战中一班长被一把刀捅在了腋下,哪一处伤口失血严重,激战中不觉得,冲出围圈后一班长有些步履蹒跚。
走。排长拽住了想反身再次冲上断后的老黑,排长很清楚结巴小兵的实力,在新兵连的三个月里,排长试过小兵无数次,越试越叫排长惊诧,直至后来排长都有点看不懂了。
这个一贯憨傻到叫人想踹上两脚的结巴小兵是真的深不见底啊,这是排长最后的结论。
停在体育馆对面马路边的一辆吉普车上的两个人已经抽了两颗烟了,车内的空气有点不畅,副驾驶上的胡子把有机玻璃窗开了一道缝,感觉到没那么烟熏火燎了,胡子说,一会他们来了,我们就走。
睡眼朦胧的那个苦笑一声说,这次也不知是不是咱俩运气,全局几十号人,这帮军人却叫我俩遇上了。
别说运气。胡子说,是祸也不一定。这些年我俩几时运气过,不求多福但求无事。妈的,这都啥事呀!
青胡茬子挺感慨,他两人都是七八年的退伍兵,一起进的公安,早年的锐气早消磨尽了,无根无底的做了六七年的公安他两依然是白丁一个。
草!想那多干吊。睡眼朦胧的那个似乎更洒脱一些,大国庆的,妈的,我舅子今天结婚,又要叫老婆骂了。
算了。青胡茬子说,就这命,能在局里混,也算是不错了。
也是。睡眼朦胧的那个身子往下躺底了,谁叫咱们不是局长的嫡系哩!
来了。青胡茬子看着几辆沿街急速停下的面包车说,没咱们事了,鹰飞那货没疯吧,这么大的阵势!
睡眼朦胧的那个眼神终于清醒了,很难得的有了几分锐利,不过那种锐利一闪而过,北京吉普缓缓发动,消失在长街的树荫里。
结巴,咱们走!血性凌空一记旋风腿将黑衣人逼退,他看出了局势的紧张,一但被黑衣人所缠,他和白结巴都走不了。
依然是江城市武装部那次逃亡里的默契,血性在前,白结巴在后,两人急速的斜穿过球场,离着溜冰场哪处大小已经消失在围墙外。
排长是最后一个上围墙的,没有跃下去是因为他仍在等两个小兵。他手里抠了两块砖,黑色的砖块十分结实。
排长两块黑砖砸向了人群,有血花在阳光下绽放。
人群为之一阻,血性脚底加速,汗珠子纷飞里纵身而起,一只脚踏在砖墙上,右手握住了排长伸下来的手,双方同时用力,血性身子腾空稳稳的落在了墙头。
围墙外是条长巷,巷两旁是一些年代久远的老住宅区,给人一种极为厌逼的感觉。
白结巴最后一个落下围墙,狭窄的空间里发出一声巨大的脚与水泥地面的碰撞声,结巴小兵上墙的时候虽然十分快捷,但依旧背脊上被斩了两刀。
走。血性看一眼白结巴白背心后绽放的血花朝倚在巷墙上喘气的大小土匪说,千万别停。
楼小花摸了把额顶的血说,车不要了?
草!排长说,这他妈的啥时候了,啥也别管,跑命要紧。
一行人穿长巷而过,背后呼喝声再起。
血性他们是跑出了好几里路才将身后的呼喝声甩远的,这顿跑六个人浑身汗浆如雨。
他们翻进了一家临近市区的化工厂,空气里有种难闻的气味。国庆的缘故,偌大的一个原料堆放场里人烟不现,一干人躺倒在围墙下,六个人都软了腿。
四野里一片死寂,唯有气喘声如牛。
你们没事吧!喘够了血性问。
我没事。楼小花说,他额头上被砍了一刀,看着吓人,其实没砍多深。排长更没事,和白结巴差不多,受的是皮外伤。
老黑除了后脑上那一刀严重外,其它的还好,没伤筋动骨。老黑点了支烟塞一班长嘴里说,你呢?没事吧!
大土匪猛吸一口说,妈的,老子亏大了,叫人捅了。
排长和楼小花说,我看看。
别看了。二土匪老黑说,就捅了层油皮,靠!这家伙皮糙肉厚能有啥事,就血流得多了。
没事就好。白结巴吸口烟说,咋回事?这他妈的得多大仇呀!
大土匪一班长笑笑说,咱们惹了不该惹的人,没想到那货正的是来头不小,就这阵势,够可以的啊!
楼小花也自嘲的笑笑说,这个尊严的代价真他妈的不小。
是不小。血性点点头,他也没想到那个黑衣瘦削人竟然有如此大的可怕的能量,血性粗弱估计体育馆那块参加围攻的人不能低于六七十个。
妈的,那是啥人呀!看阵势是想要咱们的命。白结巴仰脸看着天空说,早知道,该问问胖子六峰的,不是那胖子他哥也是个大哥吗?
血性苦笑了一下说,迟了,真没想过要问,原指望咱们这一身军衣,就是附身符,没存想,在人家眼里啥也不是。
排长咳嗽一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