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种情绪很危险。你知道吗?这是战争,你的情绪会让很多人无辜的牺牲。
那天,大队长龙猛的话豁然回荡在耳畔,副队说的那个错杨堑当然明白是指的什么。
杨堑是个聪明人。
副队的执着点醒了他的魔由心生。
我真的是错了,而且错的很厉害。直到此时杨堑才意识到内心里的那个魔几乎已经不受他控制了。
要不你收回你的决定,要不开通对话,你跟大队长龙猛去说。副队目光坚毅,这一次他不想在退缩,即便是与杨堑翻脸也在所不惜。
对不起!杨堑充满了歉意,也是第一次他发现他的战友们远比他想象的更出色。
你没有对不起谁!副队说,班长,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已。
杨堑愕然,突然就很疲惫很伤感,一股压抑不住的睡意潮水般袭来,杨堑说,我累了。真的是累了。
伫立于弹坑的沿口,呼啸而过的炮火映着血性一脸的疲惫,那个弹坑最陡处的半拉洞孔里传来的嘶吼声,于一遍呼啸声中很亲切。
一抹苍凉到老的笑容挂上唇角,少年微睁着双眼,这一刻,眼神温暖。
不知什么时候,赵连城来到了血性身旁,赵哥说,你听见了,结巴活着,我们大家都活着。我说过咱们没一个短命的。
我没事。血性甩了甩头,额上的汗珠子从钢盔帽檐口四散飞出,落入黑暗的泥土中。赵哥,救人!
说出这句话仿佛用尽了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少年军人转身的时候,步履踉跄,背影孤独。
靠!你去哪?不救结巴了!
结巴没事!血性没有回头,他不确定赵哥有没有听见,可他知道他兄弟还活着。
许多人都活着,除了几个受伤的大家都没事。
微微的晨曦里,抢筑工事的队员感觉到了冷,久没见水的军衣贴身宛如铠甲一般坚硬。
白结巴浑身上下没一处伤痕,不过他耳朵出了问题,你不大声,他几乎听不见。
耳轮里那种嗡嗡的声音一直经久不去,白结巴将一件军大衣扔给了血性,然后坐下。
晨曦里少年的脸,愈发显得孱弱里颧骨高耸,白结巴很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沉默气氛,一贯皮赖的西街少年缄默无语,一支战神跑火车似的燃到了尽头。
从烟盒里顺出两根烟,白结巴开始掏耳朵,那个嗡嗡声一直在耳际间盘旋,很是纠结。
你没事吧!
说啥哩!不能大声点吗?白结巴崴着头,小拇指在耳朵里来回抽动。
我说你没事吧!这一次血性的声音又大了点,远处战壕里的两个队友紧张的望过来。
哦!能有啥事?不过我耳朵被震聋了,你大声点,要不我听不清楚。
靠!这声音还小了吗?在大了我怕把越南人给招来了。
行。这声音我将究能听清楚。白结巴喷了口烟,你说越南人这是玩的啥名堂呀!
远远地晨曦里的对面山头逐渐清晰,也不知道昨夜落了多少炮弹,齐山腰向上被梳理了一遍,面目全非。即便是用望远镜仔细分辨也看不出一点工事的痕迹。
这得多少炮弹呀!白结巴没瞧见昨夜我军的炮火,那时候他在弹坑上的壁洞里替勇哥攘伤,勇哥脸颊的洞穿伤流了许多的血。白结巴很担心在流下去,勇哥会有生命危险。
勇哥的那个洞穿伤用了两个急救包,壁洞过于小的缘故,等把赵哥弄进坑道里,赵哥、白结巴都满身大汗。
白结巴嘶吼的叫,拿针线包来!
赵连城被那巨大的吼声给震的两耳发溃,赵哥说,你妈的,不能小点声吗?
白结巴说,磨叽啥?赶紧,没见勇哥流了好多血吗?
赵连城取了针线包,奇怪的盯着结巴小兵,这一次他似乎有点明白了。
白结巴依然声音震耳,来,赵哥,你替我板住勇哥的头!
白结巴满手血污的在身上擦了擦,他两根手指比胡萝卜粗,坑道里的光线隐晦,接连两次也没用镊子把针捏起来。
我来!赵连城说,你把勇哥的伤口清理干净,对了,拿根木头给他咬上。记住别叫勇哥开口,要不影响我缝针。
白结巴穿针引线显得憋手蹩脚,清理伤口他却在行,一来在新兵连时就训练过,二来在西街时,他们那些一般的伤口也是自己处理。
不过勇哥的这个洞穿伤口有点棘手,主要是一面在嘴里。
白结巴将勇哥嘴里的急救包掏出来,急救包的效果真不是盖的,一时间血不在流,急救包成了个血团。
总算是心里一颗石头落了地,白结巴取来医药酒精跟勇哥说,你含一口,消消毒。
勇哥嗯了一声,尽管血流了不少,勇哥神智还算清醒。
赵连城这时候已经准备就绪,说,别叨咕了,赶紧!结巴跟你说,你丫的声音小点,要不后果你自负。
这一次赵哥的声音足够大,白结巴是听明白了。
明白。白结巴答应一声,猛给勇哥灌了一口。
这一口灌急了,药用酒精刺激到伤口,撕裂了般疼,勇哥呛咳一声,除了从脸颊上那个洞穿伤口流出来些,咕咚一声,小半口都吞了下去。
我靠!白结巴说,勇哥不至于吧!这是酒精啊!
赵连城是无奈了,心说这结巴子真他妈的不是东西,干啥都粗枝大叶的,好人也得给他整晕过去呀!气不打一处来,赵哥一脚踢白结巴的大屁股上了,赶紧,拿棍子塞他嘴里。
小半口药用酒精下肚,除又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