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点醒梦中人,血性当时豁然开朗,谢了,一班长。
谢我啥?妈的,我啥也没说。我就是奇怪,咋能有只兔子跑战场上来了,你说它那那背呀,竟然还中了枪。
草!不是兔子,我看着象野山羊。总算明白过来的白结巴拿根烟给大土匪点上说,赵哥都说了,那山羊老肥了,不过没伤着要害,跑了,要不真够改善一顿生活的。
滚!一班长骂道,你能不猪脑子吗?
咋啦?白结巴后来问勇哥,我说错了吗?
你说呢?勇哥一脸鄙视,你咋不说是头野猪呢?这得多大一桌红烧肉呀!
草!白结巴情绪挺低落,要不还是兔子吧!他跟血性说。
血性没跟大队长龙猛说,他先去找了四小队的队副。
队副轻伤,情绪不能用低落来形容。
都没啦!队副低下头,双手捂紧了脸,语声悲戚,你说,我咋给杨班长交代啊!六个人啊,一眨眼就全没了。没一个活口,这老天爷是不是瞎了眼,直娘贼的,你睁开眼看看,那都是一条条活鲜的生命啊!
我知道。血性眉峰收紧,我知道这是战争,是战争就得死人。今天或许是你,明天或许就是我。你难过有用吗?这是你的错吗?你说,杨堑要看见你这样子,他得多失望。
那些不是你兄弟,你当然不必心疼呀!你知道吗?那是杨班长的心血。
我知道你妈呀!血性突然愤怒起来。
自从特种大队分队以来,五个小队长里血性和其他四个不一样,杨堑原本就是尖刀班班长,手下清一色班底,可谓绝对权威。
排长、大小土匪都是多年的老兵,就是在原部队中也是一号人物。而血性就不一样了,血性年岁小,关键还是个新兵。资历浅威望不足,尽管自特种大队集训以来血性表现突出,于五小队逐渐威信日深,但与其他四人相比,血性依然显得低调。
唯一不算低调的是五棵松里对一小队的祭奠,那次血性白结巴坚毅肃杀义无反顾。
而对杨堑和队副血性更多的却是尊重,但这次血性一反常态,目光里更是生出了一股刺骨寒冰一样的冷。
我知道你妈呀!血性甩了指缝间的烟,你能现实一点吗?你说没一个活的,那赵哥和大虎就不是你兄弟了。你妈勒戈壁的,为死人难过,你能不能为活着的兄弟想想!你说我不心疼,你妈的,那也是我守同一个山头的战友,吃一窝饭,喝一桶水,心疼就能解决问题吗?
血性声势俱厉,招一遍惊诧的目光。
靠!二土匪老黑很是不解的说,这货咋啦?能多一点同情心吗?毕竟四小队都死绝了,队副话是难听了一些,可不至于呀。
你别管。见老黑要起身,大土匪一班长拽了老黑一把说,你知道孬小兵当兵前是干嘛的吗?
混混子呀!结巴小兵都说过了,他俩这个兵当得很是有些无奈。
你知道啊!一班长玩深沉的说,知道混混子最讲究的是什么吗?
义气啊!
呵呵!你知道了还管,那货要孬起来,估计你也白给。
靠!老黑说,你不是叫他给摔出后遗症来了吧!
老黑说的这个后遗症是新兵连时的事,那次血性悍狠决绝,把一帮老兵收拾了,其中就有大土匪一班长。
没事。一班长不动如山的说,你说啥也没事,因为你根本不了解孬小兵。
提到赵连城和大虎,队副一下子安静了起来。
赵哥和大虎杀俘之事就算想瞒也瞒不住,队副自然比谁都清楚后果的严重性。
我想你也不愿眼睁睁看着全尖刀班就剩你一个吧!血性给队副嘴里塞上一根烟点上。
队副这一瞬间目光悲戚里多了一分祈求,如果血性不保赵连城和大虎,那么结果可想而知。
你放心。血性眉峰挑起,全特种大队都看见了他俩杀的是兔子,我离得最近,看得也就最真切。
知道了。队副猛拔一口嘴上的烟,从内心里来说,他突然很愧疚。不过队副没解释,军人本色,有些话根本不需要解释。
于是,血性跟大队长龙猛说,那是一只兔子。
龙猛脸色很愤怒,没想到于杀俘一事上,血性根本就没解释。
两人独处的气氛有些紧张,一贯面容质朴而内心极为坚持的龙猛忿然作色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对于你来说有多危险?
血性说,我啥也不知道,就看见了一只兔子。
你信吗?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敢对着头顶的五角星发誓吗?龙猛声势怒叱,一双眼直要看进少年的内心深处去。
别说我没给你机会,这是军队,你这是渎职罪,同样要上军事法庭!
血性合上了眼,那双眼睛不在锋锐如刀,却有了血丝密布,大队长龙猛说的没错,如果你不能公正,那么其实你已经选择了偏私。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邪恶盛行的唯一条件,是善良者的沉默。”
还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不要以为你不作恶就是好人,不要以为不害人手上就没有鲜血不要以为没有当走狗就不是帮凶。”
你慎重想想,首先你是个革命军人,其次,你的一言一行,要对得起你发过誓言的那面鲜红旗帜。
忠诚,公正,纪律是一个军人的天职。
不要以为你的包庇是为了他俩的好,你知不知道你是在毁了你的战友和亲人。
我是一个罪人!如果真的是毁了赵哥和大虎,一切的罪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