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嗦的不止老白一个。
其实。一家三个都一激灵哆嗦起来。不过白乌鸦反应快,白乌鸦说,爸,你说啥哩!这都快要过年了,你能说点吉利的吗?
结巴妈说,乌鸦,你别怪你爸,这长时间结巴是真的没来信了,我踅摸……
别踅摸了。妈,结巴是部队看中直接带走的,你说那家孩子能有结巴这种待遇,不用体检,不用走后门,人家找上门。咱家结巴是个人才。你俩别整天瞎踅摸了,这没事都叫你俩踅摸出点事来了。再说了结巴前阵子不也挺长时间没来信么?后来,结巴不也寄来了,连同相片子。
结巴妈想想也对,是有这么回事。
见俩老人依然忐忑不安,白乌鸦说,你俩也别草草了,我去还不成嘛!
结巴妈说,乌鸦,要不吃过饭你在去吧?
不用了。白乌鸦甩开碎步,眨眼出了院门。
原本白乌鸦是准备找四丫打听的,之所以没找,一来四丫家在桑树洼街离的远,二来四丫脸皮子薄,白乌鸦也不想为难这女孩。
所以,白乌鸦找的是程青。
白结巴的几个小弟里也唯有程青能入乌鸦的眼,大脸盆子的国庆不行,易小剑上不了台面,阴坏就更扯犊子了,是人都看着不对眼。
一个造船厂大院,白乌鸦找程青并没费多大事,碰巧程青在家,有朋友早一步上程青家找他。
那个人很年青,比程青还小了两岁。很干净,一身公安蓝,雪白的衣领子。
白乌鸦不认得,因为那少年的干净,很静的与众不同,所以白乌鸦多看了两眼。
姐!程青说,这是我朋友夏侯,炼油厂的子弟。
哦。白乌鸦应了一声,被程青的一声姐,叫的由来的透着股亲近。程青和国庆几个叫的不同,国庆几个叫乌鸦姐,自小里形成的习惯。
程青也习惯了,每次只叫姐,去了乌鸦两个字,感觉上就不一样了。
夏侯,叫姐!程青朝身后很静的少年说,这是结巴哥的亲姐姐。
姐!夏侯的这一声姐叫的很轻,白乌鸦摆了摆手说,程青,姐找你打听个事。
啥事!程青见白乌鸦眉宇间透出一丝抑郁,没来的心里一紧。
别紧张!白乌鸦说,也没啥大事。程青,最近结巴有来信吗?
程青一颗心放落了地,其实程青比乌鸦他们知道的多,早几个月上白结巴就在信上叮嘱过,白结巴上前线这事一直瞒着家里人。
程青也很长时间没收到来信了,可程青知道结巴哥和血性哥都上了前线,程青说,姐,就这事呀!你不知道结巴哥和血性哥都进了特种大队吗?
知道。白乌鸦说,这有关系吗?
有。程青说,特种大队其实就是咱们通俗点叫的特务大队。姐,知道特务是干啥的吗?我估摸结巴哥一准是有了新任务,当然,在此期间没来信,很正常呀。
白乌鸦没觉得正常,不过一夥人里白乌鸦信程青。跟人品有关。
白乌鸦没从程青嘴里得到有用的消息,很落寞。
白乌鸦从根本上说不是那种特别漂亮的女人,但白乌鸦肤色很白,这根老白家的遗传基因有关。老白家的孩子,一个赛一个的白。
白少年已经很白了,但白乌鸦比白少年白,而白结巴又比他姐白乌鸦白。
俗话说一白遮百丑,可白乌鸦不丑,白乌鸦属女人中有味的那种,浑身上下透着股青春气息。这一点与国庆的妹妹国红极其相似。
国红有着一身惊心动魄的肉白,白皙的很是叫人晕虚。这一点夏侯和阴坏都体会的很深。不过两则区别巨大,少年夏侯是倾慕,而阴坏则意淫的成分多一些。
看着白乌鸦落寞的背影,夏侯说,结巴哥真的是很长时间没来信了,据说越战和抗美援朝有得一拼,两个字,惨烈!
程青皱了皱眉眉头说,不能有事,自小到大,他哥俩在一起,有性哥在,结巴哥就不能有事。
但愿如此!少年夏侯的这四个字说的很轻,可程青能听见。从某些方面来说,两人极其相似,一样的穿着,一样的静里夏侯却多了份冷,而程青却更阳光一点。
有时候,两个人走一起给人的感觉,夏侯更象是程青的一个影子。
日已近午,地上的影子最小。
两人走的都很慢,久没下雨的缘故,皮鞋子上落了薄薄的一层灰。
快出造船厂的时候,夏侯说,咱们真去找四丫吗?
不去。程青肯定的说,没意义,结巴哥毫无疑问的是上了前线,问也一样,还不是得瞒着。
先前白乌鸦离去时叫程青在打听打听白结巴的消息,程青多聪明的一个人,他听懂了话里的意思。
程青说,放心吧!姐。一有消息我第一个跟姐说。
行。白乌鸦说,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家吃饭啦!
那咱去哪里?夏侯问。
找国庆商议商议吧!这事要叫我独自扛着,岂不便宜了大脸盆子。
也是。夏侯说,都是兄弟,没道理让你独自扛着。
嘿嘿!程青笑的有点坏坏的样子,阳光里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夏侯看得痴了,内心里生出许多感慨来。
程青和夏侯这天中午没见到国庆,台球室的李东说,国庆和小六子他们一夥离开的,没说去哪里。
谢了。东哥。程青有点郁闷。
国庆几个最近神出鬼没,很多事都瞒着程青与夏侯。
自从上次雷声大雨点小的严打被抓,由于进去的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