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团伙开始撒网,头一拔是阴坏领着几个人蹲守火车站的进出口,另两拔是小六子和易小剑领着人满江城乱转。虽没有大鸣大放,但毕竟风声还是传出去了。
这一日,易小剑满世界的转了大半夜,又饥又渴还困乏的不行。
易小剑跟一帮小弟说,麻痹的,别转了,再转老子自己先晕了,找个地方把温饱解决了,然后回去大睡。
许多小弟都等易小剑这句话了,大伙一窝蜂的进了江边老剪的饭摊,等快到摊子了易小剑想起来,这个饭摊他们曾经砸翻过十三中的东城。
妈的。易小剑骂了一句,但还是进了老剪记饭摊。
这个时间段,饭摊的生意过了红火,剩两三桌,弱显冷清,食客也多半属夜不归宿的那种。
剑哥。隔老远角落里的一桌人起身,一个精瘦的人喊。
易小剑哆嗦了一下,那个声音既陌生又熟悉,但易小剑这个时候是真的不愿遇上熟人,很多事如此,你最不愿遇上时,却偏偏遇上了。他遇上的是刘鸡毛。
刘鸡毛刚理个的发,一身深蓝的牛仔服,人很精神。
草!咋是这货。国庆团伙与花城团伙之间一直有芥蒂,这个芥蒂是阴坏与小马之间的恩怨,对易小剑来说,这份芥蒂就没那么深了。
哎呀!是鸡毛啊!易小剑强挤出一份热情,要不咱们拼一块在喝点。
没事!刘鸡毛说,真没事。我几个都喝了大半夜了,想喝也喝不下去了,哥几个慢慢喝,兄弟们走了。
哦!这就走了么?易小剑说,真不在喝点。
刘鸡毛本来都要出门了,见易小剑客道,朝其他人说,哥几个先走,我跟剑哥唠嗑唠嗑。
唠嗑你妈呀!易小剑差点没扇自己一嘴巴子,心说,我他妈的今天咋那多嘴呢?
哟!剑哥,你这是啥表情呀!
没事。服务员,拿几瓶四特来。易小剑赶紧岔话掩饰。
哎!服务员拿精装的呀!草!刘鸡毛说,别介意,这酒我请客。
草!易小剑直直地瞅着刘鸡毛说,鸡毛,发财了呀!
也没啥。刘鸡毛说,难得一起,上次武装部那个事一直没谢过剑哥,这不机会来了么,你知道的,我刘鸡毛是著了名的有恩必报。
报你爹呀!易小剑暗地里又骂了一句,这货咋也学会了自吹自擂哩。总觉得今天遇上了刘鸡毛不妥,究竟那不妥,易小剑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不过既然避不开,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其实,刘鸡毛与易小剑真是偶遇。
两伙人虽然不对付,却彼此息息相关。曾经花城帮过国庆,后来,春季招兵在市武装部门前,国庆他们亦帮过小马和刘鸡毛。
那是刘鸡毛一生中活得最是没人样的时候,几乎天天挨打,头顶上时常是老疤子没好,新疤子又生。就是这个时候,国庆团伙出手帮了他们,刘鸡毛记忆尤新。直到这次偶遇,刘鸡毛觉得他得帮国庆团伙一把。
半瓶白酒下肚,易小剑明显舌头有点大了。
这期间刘鸡毛也喝,但他把分寸捏拿的十分到位。
刘鸡毛说,真不能再喝了,剑哥,都喝两趟了,再喝下去我的上医院。
草!易小剑嘎劲上来了,你妈的瞧不起我是吗?
不是。刘鸡毛小脑壳子左右晃,真不是。我就奇怪了,你几个这段时间天天瞎转悠啥呀!
靠!易小剑忙岔开话题说,喝酒,喝酒,赶紧喝。
你妈的,不兄弟。刘鸡毛说,剑哥,你真不讲-讲究。
啥-啥不-不讲-讲究了。仿佛传染病似得,一众人舌头跟风似得大了起来。
就是-是-是不-不讲-讲究。刘鸡毛恹恹地说,我跟--跟你-你说个-个事。
啥-啥事呀!易小剑眼神迷离,他是真的有点不济了。
女-女贼-贼呀!刘鸡毛脑袋一载,直接趴桌上了。
啥?女!贼!易小剑冷不丁一个激灵,酒醒了,你说啥?女贼!
剑哥,他说的是女贼!一个脑子还算清醒的小弟符合着说。
草你麻痹的,快点,拿碗凉水来。楞啥楞呀!快点,泼他……
听了易小剑从刘鸡毛那打听来的消息,国庆低头沉思了会。
小六子说,刘鸡毛这个消息能可靠吗?
国庆说,应该不会有问题,若说刘鸡毛是酒后说漏了嘴,打死我也不信。
我也不信。阴坏搭腔说,刘鸡毛属啥的,机灵着哩,不是我话难听,玩心眼,两个小剑也白给。
草!易小剑说,你妈的,这话是不中听。
别斗嘴了。国庆正色道,刘鸡毛特意来传这个消息一定假不了,他为的就是还咱一个人情。阴坏,让你蹲车站的那帮子兄弟回来吧,好好的休息一晚,明个咱上白天鹅大舞厅睹女贼去。
二渣哥,西街国庆那伙人又来了。犯浑说,这是第二日了,前一日啥舞也不跳,几瓶酒,三两袋花生,能熬一夜。
麻痹的。二渣子一边眼望向那个角落,那货是想找事呢?还是想砸场子?
他敢!犯浑眼珠子蓇葖了出来,老子,他妈的废了他。
草!你妈的急啥眼,二渣子知道犯浑的浑劲又上来了,二渣子说,咱这是开门做生意,人家不惹事,不生事,权当没看见。知道吗?冷哥跟你说道过多少次了,你能有点记性吗?别的啥也别管,盯紧点就是了。
二渣子如今西装革履,披件薄黑呢大衣,很是派头。
这一身行头都是港货,价值不菲,是小冷姐夫飚旗从香港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