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白狐将尾巴里卷着的果子放到杨婵手中,“你知道吗,还有五天,我们就认识一年了!”
“五天?”
山中不知岁月,倒是苏苏,这些年下来,倒也习惯了山中的日子,因此,她对日子比杨婵敏感:“对了,那……是不是……”
“也就是说,后天,就是我父亲和大哥的忌日了,只不过……我连他们的……谁!”
苏苏闻言看了一下四周:“杨婵,怎么了?”
“有人在叫我。”
“叫你?”苏苏静下来听了听,白雪覆盖,四周一片寂静,“可是……我听不到任何声音啊!”
杨婵闭上眼睛,凝神细听:“不,有一个声音的确在叫我,是……”她皱眉,“那个声音,不对,不止一个声音,一个……叫我婵儿,还有一个,叫我三妹。父亲,是父亲的声音,还有大哥!是他们在叫我!”
“杨婵——”苏苏拉住失神的她,“没有任何人叫你,是你的错觉。”
“不,”杨婵从父亲和大哥的呼唤中恢复冷静,“苏苏,不是错觉,也不是幻觉。我想……是我的缘,到了。”
“你的缘?”
“我没有过度悲伤,也没有丧失理智,现在的我,很清醒。我再三确认过,我听到了那隐隐约约的呼唤。你提醒了我,父亲和大哥的忌日快到了,缘……我想,所谓缘,日子是天时,昆仑雪山是地利,而父兄的呼唤,就是人和。三个加在一起,就到了。”
“那你想……”
“找到这个声音的源头。”
“源头?”
“或许,就是这个声音在指引我呢?”
苏苏没有否定,但谨慎道:“你有没有想过,还有一种可能——这个声音,在误导你。”
杨婵:“的确,但我们已经等了几个月了,没有线索,就是这样等待。我觉得,我该试一试。”
“杨婵?”
闭上眼睛,杨婵辨别了声音的方向,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目光坚定:“我们应该往高处走。”
“在山巅?可是我们已经把这一片都走遍了,这里除了雪,什么都没有啊!”
“不,”杨婵摇摇头,“在离山巅不远处的……山洞?”
“山洞?这里有山洞?”
“我……不太确定,”杨婵心中也是没底,只是这种时候,她只能信自己的直觉,“我觉得,声音来自于一个空旷的地方,而且不会太远。我们再往前走走吧!”
杨婵和苏苏在雪地之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高处走,天气越发寒冷,雪也越下越大,踩在地上的脚印没多时又被落雪覆盖。
“杨婵,你看那里——”
顺着苏苏尾巴的方向,杨婵果然看见那里有一石门,向南而开。
“杨婵,”苏苏拉住急着想要进去的杨婵,“小心——”
“我知道。”杨婵看着大开的洞门,此门并不隐蔽,但之前,她和苏苏却未曾见过这石门,出现地这般突然,的确蹊跷。
“杨婵——”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空中传来:“我也算等到你了。”
“等我?”
“女娲娘娘让我再次等候有缘之人,既然你到了,便进来吧!”
“进去?”杨婵迟疑了一下,“那……苏苏呢?”
“你身边的这只九尾狐?”那声音道,“非我故意刁难,此洞,唯有天狐可入。”
既然这声音已说得如此明白,杨婵与苏苏告别,独自一人进了洞中。
待杨婵甫一进入洞中,洞门便立刻关上了。
没有雪光透入洞中,洞内一下子便黑如深夜,杨婵闭了闭眼,让自己适应一下洞中的黑暗:“不知……如何称呼?”
“称呼不重要,你且看这是何人?”
声音落下,洞中突然照入了一束光,那光所聚焦之处,是——
“父亲!”
虽然被冻住,周身都是厚厚的冰层,但杨婵依然能看得出,冰层之下,被冻住的,是他的父亲。
“我父亲和大哥的尸身,为何……会在此处?”
“不仅仅是尸身。”那声音道,“我奉女娲娘娘的法旨,在此守关。你若闯过此关,我便告知你前因后果。”
“有请大仙出题。”
“很简单,”不知何处透了光,此刻洞中已是一片亮堂,“将你父亲和兄长身上的冰除去即可。”
除去冰霜?
杨婵走近父亲与大哥的尸身,轻轻用指关节扣了一下,依声音来看,冰层很厚,而洞中的温度也是极低,若非她已不惧寒冷炎热,怕是此刻不死即伤。
“杨婵,你可有破关之法?”
“有。”
“哦?”这么快就有破关之法,倒是颇为出乎意料,“什么法子?”
“要除掉这冰霜,并不难。难的是,冰霜之下,是我血亲的身体。一个是于我有生养之恩的父亲,另一个是为护我和二哥而死的大哥。要破冰,只需用我硬物砸开,但难免会伤及冰霜之下的*。所以……”杨婵上前抱住父亲,“那就用我的体温来融化冰霜吧!”
在抱住父亲的那一刻,杨婵只觉一股寒意直击胸口,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勉强撑了一会,一路上未曾感觉过寒冷的她竟开始觉得四肢发冷,血流不畅,而父亲身上的冰霜,却似没融化分毫。
杨婵思量,断然没有只因进了这个山洞便有冷热之感的道理,难道……不是寒冷?
冷有很多种,若不是寒冷,这冰霜……又是何种冷凝结而成呢?
一片寂静中,杨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