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挪开,我要换新床单。”
她突然回想起他之前说的,她把他的床单弄湿了。
脸上再次火烧火燎地发烫。
“我自己起来!”
“你动不了!”
她“啊”的一声轻叫,他已经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胸前,脸上的表情羞愤欲死。
即使已经发生了那么密切的关系,但这样毫无遮挡地裸裎相见,她仍是羞窘得无地自容。
他把她抱到卫生间,放到浴室的莲蓬头下:“能站稳吗?要不要我帮你洗?”
“我自己可以!”她愤恨地大喊了一声,脸上一层火烧云通红通红。
他莫名地心情大好,无声一笑,轻轻将她放了下来,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害羞的女子。
他替她开好水,水声哗哗响起,稍稍掩盖了一点她的尴尬,她仍是背转身不看他,他也不逗她了,转身走出了浴室。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她在浴室里磨蹭着不肯出来,他却突然推门进来,她惊叫一声,取下莲蓬头对着他喷水:“出去!你怎么进来了?”
他轻笑一声,躲开到一边:“看你这么久还没出来,以为你晕倒了。”
她继续拿莲蓬头对准他的方向pēn_shè:“现在看到我没事了?出去吧,我马上洗好了!”
“本来还担心你体力不支的,”他俊眉半挑,眼中浮现一抹轻佻,“不过看你现在这样,我可以放心了。”
她没领悟出他的言外之意,只觉得两人这样赤-裸相对的场面让人莫名的火大,她手中的莲蓬头再次对准了他:“出去!出去!”
他退后了一点,皱眉看了一下湿漉漉的地面,转身走了出去。
正当她总算松口气放下心来时,卫生间的门又被推开,他再次走了进来。
才刚刚把莲蓬头放回原位挂好的洛漪迅速进入战斗状态,再次摘下了莲蓬头,他却抢在她前面说道:“别闹!再闹信不信我就在这里办了你?!”
洛漪被吓得怔住,手还保持着取莲蓬头的姿势,但却没再进一步动作了。
他没再看她,将手中抱着的床单往地上一扔,再蹲下身,将其顺展开来,折成对折,一直从淋浴间铺展往门口的方向。
“地上被你弄得都是水,我怕你万一摔了讹上我,那我不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她被他恶毒而刻薄的话语呛住,心中感到万般羞辱,脸上红白交加,想要反驳回去,却发现竟然一时词穷。
他铺陈好床单,直起身来,漫不经心地瞟了她一眼:“你最好洗快点,让我多交点水费是没关系,不过你应该考虑一下缺水地区广大民众的心情。”
洛漪再一次被他噎得无言以对。
他大为得意地离开了卫浴间。
洛漪默默地关了水,光着身子走出淋浴间,走到流理台下的置物柜,看看里面还有一张新浴巾,取出来擦干身体,此时突然意识到,她之前穿的浴袍还在外面卧室里。
想了想,她果断将浴巾围在了身上。
浴巾是男人用的超大号款,她转在身上简直就可以当一身连衣裙用,上至腋下,下至膝盖,倒也安全。
她裹着浴巾走出了卫浴间。
房间里静悄悄的,她看到那条被子还扔在地上,铺在床上的床单被扯了下来,露出光秃秃的白色橡胶床垫,在床垫中央,整齐地叠放着一套黑白条纹的新床单。而床头处,她的浴袍正胡乱地搭盖在两只枕头当中。
她左右四顾了一下,不知道那家伙跑哪里去了。
不过为以防万一,她还是拿着浴袍重新走进了卫浴间。
等她换好浴袍出来时,见雷烁也正好从房间外面推门进来。
他也只裹了一根浴巾,裸着上半身,精壮结实的胸膛处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这家伙是不是连水都没擦直接出来了?
不过,她现在没心思去关注这样的问题,低垂眼帘,她慢慢举步朝门口方向走去。
他却如门神般拦在前面,冷声问道:“去哪里?”
“我已经做完了我该做的事,现在我要回家了。”
她抬起头来,故意说得理直气壮,事实上她自己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外强中干。
“谁说你做完了?”他微眯了眯眼,伸手勾住她下巴,“你说的用身体做报酬,我有说只做一次吗?”
“你……”她迅速退后一步,下意识伸手挡胸,双眼瞪得老大,半晌狠狠挤出两个字:“变态!”
他对她的指控表示无所谓,:“我以为你会喜欢呢。”
她正准备大声反驳,却被他打断:“去把床单铺上!”
他目光越过她落到不远处的大床上,朝后面方向努了努嘴,用的是命令的语气。
“你自己不会弄吗?我要回家了。”
她语气微妙,像是故意呛他,却不再那么理直气壮,她隐隐有点怕他。
“怎么?你故意不给我铺床单,是不让我睡床上,要睡你身上吗?”
他抱拳在胸,嘴边一抹淡笑,像是挑衅又像是调-情。
洛漪再次瞪圆了眼,某人一再刷新她对他的观感。
是她涉世不深,所以见识太少,不知道还有一种无耻到令人发指的人类吗?
她现在是打打不过他,理论也不是他的对手,只得默默咽下一口老血,转身去替他铺床单。
因为带着巨大的火气,她将所有的气都撒在床单上,本来只是一层轻而薄的布料,硬是被她整成枪林弹雨般的战斗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