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您不用着急!我来看看!”蓝乔看着正左顾右盼,好奇地打量蓝乔和何小姑的小女孩,忽闪的大眼占据了小脸蛋的四分之一,长长的睫毛掩下来的时候好似一排浓密的刷子。
真是个漂亮娃娃!要是面色能够红润点,那样就更可爱了!
蓝乔心中赞叹一声,微笑道:“来,让姐姐看看你的小手脏不脏?”
小女孩听了蓝乔所言,果然乖乖把手伸出来,不哭不闹,任由蓝乔握着。只仍旧把那大眼紧盯着蓝乔不放。
蓝乔把了一阵脉搏,心中有了点底儿。看着小女孩儿的母亲笑道:“无妨事,您方才说小紫睡觉时候频频出汗,全身还是头部?”
那母亲想了想,回答道:“头部!”
“多么?”
“不多!”
那女人不大明白蓝乔的话,不过看到蓝乔听了这几句话后,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由安心下来,却突然之间想到什么一般,扭捏了起来。
蓝乔奇怪看着她的模样,正要开个方子,哪知那女人却突然道:“蓝大夫,我……”
“嗯?何事?”蓝乔笑问。
那女人为难地看了蓝乔一眼,又望望家徒四壁的房子。
“当家的做工还未回返,我,我这儿没法给您……”先前见到蓝乔从自家门口经过,听说这小女孩是得了贞大夫真传的弟子,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可是此时却让她为难起来。
蓝乔明了,低头扫过女人身上的旧衣服,小女孩的褂子缝缝补补,也不知道是谁的衣服改短,轻轻一笑道:“婶子放宽心,我这方子保管比任何人的都便宜,婶子也不用担心诊金。这点儿小事儿本就不用放心上,师傅的嘱咐蓝乔不敢或忘。”
那女人也知道贞大夫的名头,对于穷人一向是慷慨大方,听了这话,不由感激道:“你们师徒两人就是我们吴岩城的活菩萨!”
蓝乔微微一勾唇角,转换话题道:“婶子家中可有陈蒲扇?”
“有,有!”那女人急忙道。
“蒲草烧灰,温酒调下!”蓝乔说完,回头望了眼何小姑。【1】
何小姑会意,蹲下身来,把那篮中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摆弄,竟然从中拿出一小葫芦酒来。正是先前经过一家小酒店的时候,那伙计悄悄塞给她的。前几日正给他家母亲看过病,今日见到蓝乔,特意拿来感谢。
蓝乔接过,把小葫芦递给女孩的母亲。
“这,这怎生使得?”那女人急忙推辞,付不起诊金已经不安,怎可再用蓝乔的酒,“等当家的回来,让他去一旁的小店儿沽点酒即可!”
蓝乔笑道:“婶子客气什么,这酒我也是不饮的。于我也是浪费,何不让它有点作用!”
这么一说,那女人这才期期艾艾拿了一个粗糙的瓷碗来,倒了点入碗中,却怎么也不肯全部留下。
回去的路上,何小姑好奇问道:“小姐,这蒲草灰和着酒竟然也可以治病么?”
蓝乔点点头,耐心解释道:“蒲长于泽中,其清芬之气能制炎热,而烧灰,用温酒调下,是欲借助其引热下行。这女孩儿夜间虚汗,不过是小儿肌肉虚,藩篱疏的缘故。用这止汗散可治!”
何小姑有些茫然,她刚开始识字,对于蓝乔说得这些,却有些不明。一时间有些灰心失望。
蓝乔一看她面色沮丧,不由笑道:“你知道施明、任福、梁浩等师兄他们在妙手堂中多久了么?”
何小姑低头沉思了下,明白了蓝乔的意思,也是小孩儿心性,她本就开朗,很快就把这沮丧抛诸脑后,握着手坚定道:“我一定会认真学习的!”
回头看了眼闷声不语跟在身后的鹰三石,蓝乔也笑着点头,没来之前,她背着药箱,何小姑拿着篮子,现在好了,这事儿全是他的了。
鹰三石开始两天,还对蓝乔看诊有点好奇,瞪大眼看着。时间久了,就提不起兴趣,干脆一旁闭目养神。
蓝乔却注意到他的站姿,似乎有点玄机。估计他是连站着都在练功。也难怪功夫还不错。
所以凡事只要认真,总是可以有收获。
蓝乔回到妙手堂中,把今日下午的诊断一一说给了师傅听。
贞大夫捋着胡子点头,蓝乔待要把遇到的病例载入自己的小册中。
时间有点晚了,老王的马车过来,蓝乔收拾好东西,只能回家再写去。
上了马车,芍药却附在蓝乔耳边说了句,蓝乔诧异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老王,在临江祥丰茶楼停一下,我要给蓝宇买点糕点!”
马车停在临江祥丰茶楼,蓝乔嘱咐老王在外面等候,和芍药、鹰三石一起入了大厅。
蓝乔一进来,伙计就招呼道:“客官,您这边儿坐,可要点什么?”蓝乔却摇摇头。
那掌柜三十多岁模样,精明得很,一见蓝乔模样,心知不同凡响,急忙迎上来,低声问道:“可是蓝小姐?”
蓝乔愣了下,看了看面目无奇的掌柜,轻轻点点头。
掌柜挥退了伙计,躬身道:“还请蓝小姐跟我来!”说完就侧过身子在蓝乔左侧当先行去。
蓝乔不动声色跟上。
掌柜带着蓝乔入了三楼,就转向其中一间雅座,蓝乔见着上面有个精致牌子,刻着“归山林”三字,正对着“归山林”的却是“踏云间”。都是雅致的名字。而这三楼中也就只有这两个雅间。
掌柜在外面轻轻叩了几下,门“咯吱”一声就开了,蓝宇的笑颜出现在眼前,身后还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