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里含了冰渣,绞碎了凌蕸脆弱的所有神经。——————————————红袖首发,请支持正版—————————————————————————————更大的寒流无情地开始开始袭击这个城市,让庭院中的一切都变得萧索起来。在几个星期前,由何清欢亲自主刀,完成了老爷子的手术。术后化疗的摧残是那样的无情,让身形健朗的革命老战士,也形销骨立了起来。凌菲努力搅动着自己手中的粥,尽量不去想何清欢出手术室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当时她一脸凝重,对叶于琛毫不保留地道,“打开看了之后才发现,情况远远比我们之前预测的要复杂得多。”癌细胞早已攻城略地,扩散到每个能够到达的角落。换言之,华佗在世,亦回天乏术。一时间气压低沉,叶家上下,最近本就少见的开心颜,更是彻底消失了。倒是老爷子自己,年过耄耋,有着异常的豁达,这段时日以来,平静无波,让人也瞧不出什么。“你是不是想把粥搅成米糊给我吃?”“啊?!”凌菲这才回神,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粥盛了出来,端到老爷子跟前。“不想吃,”爷爷挥了挥手,示意凌菲将床摇起来。她连忙照做,然后悉心掖了掖被子,才又将粥端过来。老爷子再度挥手,“不吃也罢了,丫头,和我说说话。”本欲再劝说几句,可叶家的男人们,固执起来都是一个样子,哪怕虚弱至此,老爷子眼里也是透着坚毅的光。或许叶于琛的脾性,大部分来自于爷爷吧。凌菲想了想,还是将粥放回床头柜下,乖巧地坐了下来,“爷爷,想聊什么?”老爷子笑了笑,目光变得深邃起来,“爷爷以前对你很凶,你怪我不?”“哪里有凶?我怎么不记得了?”看着她的撒娇卖痴,老人也不计较,眼神里还带了一种对小辈的宠溺,“以前爷爷以为你年轻,调皮,不懂事,所以才会那样,你不要怪爷爷。”“我真的不记得您有对我凶过。”她偏头,“又何来怪您一说?”“好孩子,”老爷子宽慰一笑,“爷爷这下走,也走得放心了。”凌菲眼眶一酸,差点哭出来,“爷爷,您会长命百岁的,现在胡说,可不吉利的。”“我自己的病我比你清楚,”老爷子咳嗽两声,看着凌菲,“早些年枪林弹雨都过来了,看着平日里在一口锅里吃饭,一张炕上睡觉的兄弟们一个个在我身边倒下。所以现在,真的不算什么。”最艰难的岁月,有着最纯真的理想,最执着的坚持。想起那个时候,老爷子陷入了一阵沉思,脸上却一直保持着微笑。凌菲耐心地等着,悄悄把输液器的加暖开到最大。过了许久,才又听得爷爷道,“丫头,你嫁给于琛,是他的福气。那孩子....”他叹了一口气,然后才继续道,“性格太倔强,又太骄傲,但是我看得出来,你懂他的。”“爷爷......”老爷子摆摆手,示意凌菲听自己说完,“丫头,世界上最难得的,不是有多少金钱,也不是有多少时间,而是有一个真正懂得自己的人,你明白么?”凌菲缓缓点点头。“你们其实啊,是一类人,”老爷子又咳了几声才继续,“所以啊,才能在一起。”“爷爷,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先吃完饭?”凌菲一边帮爷爷顺着气,一边劝道。“你听我说完,”老爷子又指了指床边的椅子,示意凌菲坐下。她只得照做。“丫头,你别看他那么傲气,有时候简直油盐不进,但是你相信我,他需要你,绝对你比需要他要多得多。”有些不明白,但她也配合地点头。“你们啊,得好好的。”老爷子说完这句,猛然咳嗽了起来。凌菲吓的蹭地站起来,“爷爷,我们肯定好好的,但是现在您得先吃饭,然后明天再说,可好?”老爷子乖乖躺下,闭目养着神,也没了说话的力气,吃了半碗白粥便睡去了。——————————————红袖首发,请支持正版—————————————————————————————深夜而归,却看到凌菲依旧坐在床头,就着小夜灯昏暗的灯光,叶于琛皱了皱眉,大步走上去,“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连他进屋都没发现。“想爷爷白天说的话。”那些话让凌菲有些隐隐的不安,却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什么话?”凌菲笑了笑,拉过被单,“爷爷说你野性难驯,让我把你管好。”“胡说八道。”叶于琛揉了揉她的头,“你先睡吧,明早还得起来去医院和于瑾换班,我先去洗澡。”“嗯。”滑进了被窝,她强迫自己合上眼睛。可意识却依旧是那样的清晰,那股隐隐的不安在黑暗中又变得猖狂起来,最后变成模模糊糊的画面——一家三口在草坪上嬉戏,却始终让人看不清面容。最后画面越来越清晰,她看到小女孩穿的是一袭白裙,背影都纯洁如如同一个小小安琪儿。这是梦,快醒来......凌菲不断地这样告诉自己,却像被绑住了手脚,动弹不得,就连心里清晰的意识也仿佛被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封印了一样,拼了全力也挣脱不出来,嘴更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怎么都发不出声音。直到手机的铃声响起。终于解救了她。凌菲如快要溺毙的人抓到浮木一般抓过床头柜上,叶于琛的手机。可来电显示上面的“于瑾”二字让她胸口一窒,让她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刚按下接听键,那边便传来叶于瑾濒临崩溃的声音,“哥,你们快来,爷爷不行了......”凌菲大惊,手机已经滑落,掉在长毛地毯上,连声音都没发出来。踉踉跄跄地下床,奔向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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