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氏不自禁反握住林靖小手,孩子手,软似一团棉花,不似握手里,倒似攥心头。越氏一笑,道,“四叔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这都是应该。”
林靖道,“那嫂嫂为什么要给大哥哥找小老婆呢?大嫂嫂自己还没生小宝宝呢?若是小老婆提前给大哥哥生了儿子,嫂嫂可怎么办?还是说嫂嫂肚子里已经有小宝宝了?”这种可能性,林靖也想过,不过很被他否决了。如果越氏真有了孩子,今日用饭时怎么脸上不见喜色呢。而且,依家里境况,越氏若有身孕,实是大喜事,断没有瞒着不说道理。所以,林靖断定,越氏半没有怀孕。
越氏脸上笑意瞬间僵持,夫妻多年,感情向来融洽,只要是女人,没人愿意把自己丈夫推给别女人。但……越氏强笑,“四叔还小,等你大了就懂了。”
林靖叹口气,凑到越氏耳际低语道,“嫂嫂跟大哥多年,咱家事什么不明白。大哥哥袭爵为何那般困难?若陛下是姑母亲子,咱家何至于此?”
“姑母是皇太后,天下人都瞧着,陛下对姑母也不过是面子情。”林靖意味深长,叹,“嫂嫂将来,还远没有姑母尊贵呢。”
越氏眼圈儿渐红,低声道,“你大哥这个年纪,膝下半个子女都无,出去面儿上也不好看。”林翊虽没说过什么,越氏心里却是着急很。有一些难以启齿原因,越氏心里亦是如吃了黄莲一般,苦很。
林靖与越氏道,“大哥哥不过二十五岁,嫂嫂与大哥哥同龄,家里守孝就守了六年,如今没宝宝也正常。嫂嫂主动给大哥寻小老婆,贤慧名声是有了,日后嫂嫂可怎么办呢?”
林靖话,一句句扎越氏心头。越氏眼泪都下来了,忙又用帕子拭了去,道,“瞧我这个做嫂子,倒叫四叔为我操心。四叔放心,我心里有数呢。”
越氏死活不说,林靖郁闷越氏屋里歇了午觉,打算等林翊回来与林翊谈一谈。
至于林靖一个小不点儿,竟管到兄嫂房中事,这手是不是伸忒长了些,林靖从没考虑。谁叫他生就是个事儿爹脾气,啥都想管一管问一问。
好林靖是个聪明有分寸人,不然不知多讨人嫌呢。其实,许多年后,林靖长大成人,回忆少年时种种,亦会说:大哥哥再宽厚不过。
正是林翊宽厚,给了林靖蓬勃生长土壤。许多时候,林靖都觉着,哪怕就是他老爹复生,也不一定比林翊做好了。
林翊面前,林靖就不甚委婉了。
他先道,“先生跟我说了太子册立大典事,不想大哥哥连个典仪官也没摸上呢。”
林翊心中暗暗责怪舒静韵,怎么将这些事跟林靖说,倒叫林靖课业上分心呢。林翊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少寻思些有没。”
林靖自己爬上林翊书桌前椅子里坐下,小身板儿板笔直,也就勉勉强强一颗包包头露出桌案。林翊唇角一翘,起身直接将林靖抱出椅子,放他到自己书案上坐着,两人平视相对,林翊道,“说吧。”
“大哥哥知道我有事要说啊?”头一遭坐这样高,林靖觉着挺有趣,晃了晃腿。
林翊轻哼一声,“说,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倒不是他想听林靖啰嗦,实林靖太会自己拿主意,还敢想敢干。林翊训斥几次,也不见林靖有改过迹象。若只是顽童淘气,林翊自有手段,只是便是林翊也得承认,林靖胡说八道话,偶尔也有几分道理。
林靖斜着大凤眼瞅林翊,道,“我就是听先生说甄氏公主夭折了,荣妃所出二皇子也大病一场。宫里,有些不太平啊。”
林翊浓眉紧皱,低斥道,“你知道就成了!别乱嚷嚷!嘴里给我安个把门儿!”
“大哥哥当我傻呢。”林靖哼哼两声,引入正题,道,“说来,都是嫡庶之乱,大哥哥觉呢?”
林翊淡淡地,“念好你书就成了,皇室之事,与咱们无干。”昭德帝对他不冷不热,林翊心中亦自有思量。
林靖别有意味打量着自己大哥俊朗相貌,道,“皇室自然不干咱家,只是我兔死狐悲,为大哥哥担心罢了。”
林翊烦死林靖这绕着八道弯儿说话方式,斥道,“你兔死狐悲个什么?家里老二老三都是本分性子,谁欺负你了不成?”
林靖坐于桌案上小屁股,“我不是说二哥三哥不好,我是想到了周老姨娘品性做为。由此知,便是个姨娘,纳不好,也要生事哦。若是姨娘没孩子还好,再有了子女傍身,真是轻不得重不得打不得碰不得。麻烦事儿,后面呢。大哥哥还是三思吧。”
林翊脸色微变,一握林靖胳膊,低声问他,“谁跟你说楚氏事?”
林靖重复一遍,“楚氏?”不解问,“不是大嫂要把喜儿给你做小老婆么?楚氏?”林靖天生直觉敏锐,异于常人,低声惊呼,“大哥哥,你背着大嫂嫂有别女人啦!”
“闭嘴!”林翊立刻知晓他与林靖说不是同一件事,整一整脸色,状似无意问林靖,“喜儿怎么了?”
林靖何等伶俐心思,哪肯放过林翊话中破绽,道,“你先跟我说楚氏是怎么回事,你真背着大嫂嫂偷人啊?”林靖气呼呼举起小拳头砸了林翊肩头一下子,满脸不高兴地,“大哥哥真没良心!大嫂嫂待你多好!”
林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