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希望这一箭能够再强一些,能够更强一些!至少要强到,让自己看到道路的尽头。
哪怕彻底的毁灭自己也随便好了,他只想要知道自己一直在索求的那个答案,是否存在。
此刻的李纯阳如同孩子一般,带着最纯真的好奇和渴望,在结果降临之前,想要窥探到最终的答案。
不论是什么样,都会很精彩吧?都足以令自己的一生不虚此行吧?
躯壳如灰一般扩散,鲜血蒸发干涸,身体在飞速的分崩离析。
李纯阳不去理会,他的灵hun在黑暗中狂奔,带着狂喜,用尽所有的力量,借着自己最后之剑,向着道路的尽头进发。
第一次握住剑柄,恍若找到自己缺失一般的满足感,第一次斩人,仿佛获得整个世界的荣耀感……
从过去走出,于现在狂奔,前进!前进!
付出所有的代价,再加上生命和灵hun,足够了么?
他要在结束降临之前,看到终点!
……
当村庄出现在白朔视线尽头的时候,他看到黑和光的浪潮冲天而起。
在毁灭的浪潮之中,有一道贯穿世界的光芒飞出,向着天空行进,闪耀在群星之中,不曾熄灭。
漆黑的洪流瞬息间吞没了李纯阳的身体,从他的身体中穿过,一路之上切裂大地和山脉,直至消失在天空的尽头。
当一切终于平静的时候,场中只剩下无数比尘埃还要细碎的灰烬飘飞。
遍体鳞伤的陈静默执拗的瞪大眼睛,看着李纯阳方向,以血河具现出的身体已经虚幻到仿佛一阵风吹来就会消散。
而李纯阳的半身,已经开始如同灰尘一般的崩塌。
最终,陈静默还是靠着自己的无比深厚的生命力,获得了这一场战斗的胜利。
侥幸之极,也危险之极。
随着半身灰飞消散,李纯阳的已经瞎掉的眼睛缓缓睁开,出神的思考着,如同在思索着整个世界的谜题。
直到左半身彻底消散在风中,他才发出嘶哑的笑声:“原来……就是这样啊。”
“原来,如此么?”
他解脱一般的笑着,喃喃自语:“这就是……我的尽头啊……”
无声的,他的身体仰天倒下,陷入黄沙之中,倒映着夜空璀璨星辰的眼瞳失去最后的神采。
他死了,直到最后一刻,他的右手都没有从剑柄之上松脱。
吾之一生,唯剑而已!
为剑而生,抱剑而死。
这就是李纯阳。
……
当李纯阳身体倒下的时候,陈静默的身体颤动着,神域武装和潘多拉铁盒瞬间消失。
无力的瘫倒在熟悉的怀中,陈静默如释重负的喃喃自语:“赢了?”
“嗯,赢了。”白朔无奈的抱着陈静默,低声说道:“你做到了。”
“那就好。”陈静默低声的笑了起来,眼神移动到白朔的脸上,不发一语。
在那一双虚弱视线的扫视下,白朔心绪错乱得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怔怔的看着白朔出神,她固执的不肯陷入沉睡,低声的问:“想好怎么对我解释了么?”
白朔愣了一下,苦笑着摇头:“还没有。”
“那就在我醒之前想好。”陈静默低声的呢喃:“否则我会很生气的……非常非常生气的……”
就这样,她在低声的呢喃中,缓缓睡去,陷入最深沉的睡眠。
在将濒临干涸的生命之河重新恢复之前,不会再睁开眼睛。
白朔苦笑着从空间中掏出一颗仙豆,塞进她的口中,静静的等待着磅礴的生命力从陈静默的身体中扩散开来,让她混乱的呼吸和脉搏渐渐的平定下来,再苦笑着从地上站起来。
陷入呆滞的猴子凑了过来,不可思议的感叹:“我去,你究竟跟你家女人说了什么?俺被吓了一跳呀。”
就连奥托莉雅都悄悄的竖起耳朵,不着痕迹的凑了过来。
“没什么。”白朔一把推开了几乎凑到自己面前的猴子,苦笑着低语:“这算是,不能说的……秘密?”
在危机已经过去后,白朔擦着额头的冷汗,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真的是在自寻死路。
可是如果自己不说的话,被杀死的就是陈静默了。
他明白驱动陈静默的神域武装的能量,究竟是什么……那是狂气的根源,人心中的八大念想……通俗一点的来说,八种致命的狂热情绪。
愤怒、悲叹、怠惰、虚荣、妒忌……
在潘多拉之盒的增幅之下,神域武装所能够达到的破坏力,几乎是无穷的。
那么,举个例子吧。
不久之前,一时无聊的因帝科斯来希望队串门,发现陈静默已经拥有神符。
一时好奇的因帝科斯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穷尽预言法术的力量来推演陈静默所造成的破坏力究竟有多大。
假定有无尽的能量可以用,在无数中可能出现的状况中寻找突破极限的可能。
最极端的设定中,希望队全员战死,白朔为了保护陈静默被人分尸……
当时已经彻底陷入绝望的陈静默在无尽的负面冲动之下ji发出所有的狂气,倾尽自己的生命,九种武装同时具现,尤在‘hun之驱动’模式之上的‘神明驱动’展开。
敌人的模板是自告奋勇的白朔,全盛时期的实力,没有星空王权和‘刹那神威’,结果……一败涂地。
不论白朔使出什么招数,无数次推演中,结果都显示:白朔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