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肆正说到这,韩再兴感觉附近有异,眼角扫去,却看到厅堂侧面一扇门正微微开着,似乎有个身影正倚在门边,那是偷听么……不不,该是天王文书在记录吧。
李肆没注意韩再兴的动静,他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到此话归正题,为何要立明?是还有前明的遗老么?不是,是因为,前明已经亡五十多年……如果以崇祯死国算,已是七十多年,但却是华夏正朔。在它身上,有太多教训,也有太多遗产。”
“就以君王论,前明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就是我们英华,不,该说是我李肆必须要继承的。而以前明一国论,对外族不和亲、不纳贡、不屈膝,这也是我们英华一国所要继承的。具体到文武之士,前明三百年,给华夏之史也留下了足够多,足够耀眼的篇章。这一面旗帜,如果我们英华没有根脉相连,华夏历史,以何延续?”
“我知道新旧之儒,乃至一些商人,都对立明禅让一事图谋不良,但我英华到底跟前明是什么关系,这一问不能逃避。毕竟前明只亡了几十年,还有不少是前明时出生之人,并非跟我英华隔绝百年,毫无关联。”
李肆终于再注意到了韩再兴:“英华与朱明,到底该有什么关系,这个问题也是一个角色,要画在英华舆图上,否则就是一段空白。空白之地,对军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韩再兴下意识地挺胸答道:“我们不去占领,敌人就要去占领!”
李肆满意地点头,“至于怎么占领,是远远监视,还是派人驻守,这就要看实际需求,同时也要看敌人在哪里,所图为何了。”
韩再兴懂了,不仅懂了整件事,同时也懂了该怎样去劝父亲安心。
空荡荡的置政厅里,李肆转向厅堂侧面那道虚掩着的门,话语里满带暧昧:“段小姐,愿意跟我,还有你叔爷,分享一段绝密的历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