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各国政府才纷纷看出这一份宣言的力量,看清藏在宣言中的毒素,没错,赛里斯借健康,借医疗,正在推销他们的天道、天人之伦,企图将其变作普世法则。在欧罗巴依旧还以宗教,以上帝撑起世界时,赛里斯人拉来了他们的上天……不幸的是,赛里斯人的上天,跟眼下正在欧罗巴各国兴起的启蒙运动思想同出一脉。
各国政府以复杂的心情面对这项宣言,而赛里斯提出的倡议在得到普鲁士的热烈响应后,葡萄牙也利索地加入了。
就在12月,当大批医生和科学家聚集在里斯本,宣布响应里斯本倡议,建立“无国界医生联合会”时,不列颠也很光棍地以政府名义响应了倡议,不仅允许本国人士参加相关组织,还将与赛里斯在医疗领域进行交流合作。
考虑到罗马教廷正光火跳脚,这对历来都跟教廷不合的不列颠而言可是好事,同时在此事上附骥赛里斯的好处可是实打实的,不列颠政府作了很现实的选择。
西班牙和法兰西等国受教廷影响,虽然没公开表态,但却也拒绝了教廷关于谴责赛里斯,以及将相关组织宣布为非法的要求,为国王和贵族们的健康着想,派遣医生去赛里斯取经这事是必要的,怎么能这么得罪赛里斯呢。
施廷舸在1741年年初回国,临行前,他找汪由敦作了一番长谈,关于里斯本宣言,他有太多疑问。
汪由敦先称赞了施廷舸:“这还拜你所赐,原本陛下是要我们相机行事,没有足够的铺垫,不好推动此事。”
接着他笑道:“其实你若将此时之势代作春秋战国,就该明白,为何我们要把天人之伦这杆大旗,从国内拿到国外来招展了。不列颠一直在酝酿政治制衡,法兰西更在酝酿人性自由,超越国家的道义大旗,尽管百年后,甚至两百年可能才真正立起来,但谁先握住了它,谁就有盟主的名分。”
他悠悠道:“由你这环球追缉就能看出,天下渐小,各国相邻,争霸之势越来越明显,争道义……也是争霸的一部分啊。”
施廷舸似懂非懂地道:“这天人之伦,就是我们的大旗,就是什么普世……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