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部族不止是去打仗,更是为他们自己寻找新的家园,他们跟中亚突厥各族的混处,也孕育出日后的“乌恩齐人”。
“乌恩齐”在蒙语里义为“忠诚”,这些混杂了准噶尔、回部以及哈萨克、吉尔吉斯、哈萨克等族血统的人在个人生活方式没什么大变化,但部族结构和文化却跟其他同族人有了极大区别,以至于他们成为一个单独的类别。
老弱妇孺放牧或耕种,壮丁几乎全体从军,随时听候英华调遣。他们按部族组建骑兵连队。基层军官都是自己推选的,军令比正规红衣简洁得多,还可以全额获得战利品,作战格外勇猛。
从某种角度上看。乌恩齐人跟罗刹的哥萨克有许多相似之处,但因为是拆散成零碎的小部族,只居于牧场村镇,被英华所占的城市分割开,又来自众多民族,不像哥萨克那样有鲜明的民族特征,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族类。
可就像哥萨克与之沙俄一般。乌恩齐人在中亚成为一个破坏力惊人的暴力集团,而掌控这个暴力集团的英华也如沙俄一般,坐收渔利。
这本就是吴崖与幕僚们刻意生造出的,所以吴崖才会提到哥萨克。
就战力而言,吴崖对罗刹的哥萨克人嗤之以鼻,但那是跟红衣对阵。正是考虑到这种旧时代的骑兵对英华骑兵没太大威胁,而英华在获得西域后,不可能继续向西投放主力。用这些人替英华冲锋陷阵,何乐而不为。
当然,为了确保这些人对英华的忠诚。就必须作一番调治。全额获得战利品,不收赋税是胡萝卜,而灭绝之前那些核心部族,甚至清除每个部族中原有的带头人,既让幸存者交上投名状,还打散为零碎族群分别投向西面和北面,这些措施就是大棒。
“用他们作前驱,负责开疆拓土,搅散西域之西原有格局。之后靠移民、商队和镖局打造新的格局,国家只需投入少量兵力。再加上政治管治,西域之西,就能获得一个稳定的起势。”
吴崖只言片语,就道破了西域大都护府的下一步战略。皇帝和朝堂已经给出了大略,陆军主力要从西域撤出,但投入还不会马上裁减。要求吴崖继续采取主动态势,压迫中亚和罗刹。而大都护府的参议们研究了中亚局势,在罗刹的哥萨克人身上找到了灵感,提出了这样的战略。
王堂合遗憾地摇头:“这一下就放过了至少五十万,五百万啊……你这辈子怕是凑不够了。”
吴崖耸肩:“把这些人放出去,怎么也能帮我赚回一二百万,他们杀多少可都要算在我身上。”
王堂合一滞,还能这么算呢!?
一边何孟风凑趣道:“日后内地移民来了西域,纳了准噶尔的女子,每生下一人,就意味着杀了准噶尔一人,这一代代算下去,何止一二百万啊!”
方堂恒眨眼道:“大帅恕罪,到现在职下都还没寻着合意的准噶尔小孪妹……”
众将大笑,吴崖黑着脸喝道:“滚!还不去检点人马,分派驻守职司,尽快平定西域,你们真想在这里生根发芽么?”
笑声转得昂扬,还含着浓浓憧憬,是啊,西域砥定,再巡守宣威之后,大军就要回撤了。这可不是要解甲归田,而是另一桩大功业,所有英华武人都不愿放弃的功业正等着他们:北伐!
笑声里也有志得意满,准噶尔汗国覆灭,国家甚至不得不调整军衔,彰显战功。因一战而变更军衔制,甚至还变更了军制,这还是英华开国二十多年来的第一次。
原本的四上将封号扩充两倍,变成冠军、抚军、中军、镇军四军将军,骠骑、车骑、卫骑和骁骑四骑将军,羽林、龙骧、鹰扬、虎贲四宿将军。
继萧胜、范晋、贾昊、吴崖之后,张汉皖,鲁汉陕、胡汉山以及罗堂远、彭世涵、方堂恒、赵汉湘、郑永八人也晋升上将。而上将之上的“元帅”军衔也作了设置,对应的封号则是大将军,只是现在还没有人获得,但北伐之时,说不定就有上将升为大将军,挂帅出征。
上将大规模扩编,下面的自然水涨船高,西域一战后,一下子又蹦出来十多位中将,原本的四征、四平、四安和四镇将军封号,又加上了四定、四威、四靖和四宣将军这十六个封号,才容下新增中将。而少将的杂号将军封号,更逼得负责文武贴职封号管理的礼部书生们绞尽脑汁才鼓捣出来。
四宿将军的设置更是英华军制的一桩绝大变更,之前英华军制扩充为军、师、营体系后,军师之间的隶属关系和编组原则还摇摆不定。到底是固化军制,以军领师,还是固化师制,以师组军,从长江大决战后,一直都没个清楚说法。
西域之战原本是以师组成各路临时的军,皇帝希望借此战让陆军热身,但银顶寺之败就暴露出军下各师协同不足,联络不畅的问题。才有吴崖以羽林军、龙骧军、神武军和胜捷军重新编组西域大军的调整。
但这一战后,吴崖和军中将领并没有要求陆军编制回到以军领师的老路上,而是发现了更多不足。例如规模太大,组织僵化,难以调入其他部队协同作战。将军们一致认为,把师作为陆军最大固定编制,军只作为战时编制才是未来之路。只是需要加强师的火力和联络能力,走大师制方向。
皇帝所领的总帅部也正以陕甘青宁战区摸索军区制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