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不出去也要杀了,萧达已经做好的冲锋的准备,不可能因为宋军的变数而放弃。在说,前面战场的情况到底如何,那震天的喊杀经过黎明前那短暂的沉寂之后再度响了起来,作为一个将军在这个时候没有办法和自己的部队在一起战斗,心中焦虑无法形容。
他必须尽快回去。
看着那围成一团的一万多个宋人,萧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抽出自己的长枪来:“准备,冲上去杀光这些宋猪!”
对面的那些乡绅这个时候都围聚在知县的身边,虽然是做马车来的,可是知县那肥胖的身躯走了几步山路之后就开始喘息了。见到人都围了过来,他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面,擦了一把汗水之后说道:“情况怎么样?韦庄主在哪里?”
旁边有个乡绅说道:“大老爷,韦庄主被辽狗围在里面了,我们冲了几次,没救出来他。”
知县看看形势,他已经看见那些辽国骑兵的马头转过来了,好像随时要冲下来一般,那一身肥肉因为害怕和紧张在急剧的抖动着:“实在不行就算了,大伙准备一下,我们也走。”
那老九平时受了韦强不少的好处,这个时候听知县要跑路了,当下问道:“大人,那韦老爷怎么办?”
知县瞪了他一眼,他认为自己已经坚持到时候了,辽国骑兵已经在他面前了,百姓该撤的也都撤了,这个时候还要他怎么坚持?朝廷没规定让这些官员上阵杀敌的。
韦强?自求多福去,等到自己安全了,会向朝廷为韦强请功的,若是他能活下来最好,假如不行的话,好歹也能弄一个追封追赏。
老九看看县令那眼神,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周围的村民一听现在可以走了,心中当真是大喜过望,对于他们来说,如果自己能平安的回去,比什么都强。
知县歇了一口气上来,从那石头上坐了起来,正想组织人手慢慢撤出战斗的时候,忽然发现对面那辽国骑兵如同旋风一般的冲了过来!辽国人一边冲着一边发出那让人恐怖的吼声,那一把把雪亮的长枪指向知县这里,知县那肉乎乎的脸庞依然没有了一丝血色,他现在很后悔自己来这里一趟做什么!
那些乡绅也看到辽国人来了,村民们大多也是惶恐不已,虽然他们来的时候说要和辽国人打仗,但是辽国真的嚎叫着冲过来的时候,他们的手都开始发抖了,不由把目光看向了知县。
知县已经说不出来话了,他想跑,可是双腿一点力气也没有,他想喊,可是喉咙里面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这个时候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辽狗人少,知县大人亲自在这里为我等压阵,我等怕他个鸟啊?”
一万多人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知县的脸色的,那些在外围的村民听了这话,在看看知县哪里确实没有要跑的意思,心中倒是忽然又了一点勇气。
老九虽然没有上过战场,可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跑。八年前,老九还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的时候,辽国的骑兵就冲入他们的村庄,那一次村子里的人也是争相夺路,但是根本没有辽国人的马快!
现在的情景和当初何其相似?老九的胸口急剧的起伏着,他好像看见了他那死去的哥哥,那个时候他哥哥和村子里的那些青年一起挥舞着木棍迎上那些辽国人。
他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还是那个躲在地窖中的孩子,觉得自己又要面对那血腥的场面了。他有些害怕,哥哥被辽国人一枪扎死发出的惨叫,母亲被那些人蹂躏时候的叫声仿佛又回想在了耳边。
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触动了他的胳膊,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是刀!是他的朴刀。老九在这一瞬间明白过来,自己不是那个孩子了,自己长大了,自己有刀了!
他一下把刀抽了出来,这一刻他的脑袋真的一片空白,脸上的神色急剧的变化着,那眼里忽然噙满了泪水,大喊了一声:“杀辽狗啊!”
老九这话喊的很是及时,很多远处的村民以为这话是知县大人说的,知县就是旗帜呀,他在这里就意味着朝廷在这里,村民们拿起手中的武器迎向辽国人的战马。
乡绅们一看这个情况,也知道不打不行了,当下急忙回到自己的私兵中间,带着私兵也就冲了过去。跑是不行的,这么多眼睛看着,知县没走,谁先撤谁就是找死。
管怀山是一个农民,很普通的农民,在昨天早上他起来的时候,最大的愿望是能不能抽时间去县城转转,买上一壶酒来喝上两口。
可是现在他站在距离辽国人最近的位置上,那奔腾而来的健马让管怀山的双手发抖,额头青筋暴起,那汗水一滴一滴的顺着脸庞流了下来,他紧紧的握着自己手中的铁镐,眼睛却呆滞的望着那越来越近的长枪,忘记了躲避,忘记了挥舞自己手中的铁锹。
直到那辽国骑兵的长枪已经插向他的胸膛的时候,管怀山这才有了反应,不过他的反应也仅仅就是大喊一声:“啊!”
他是幸运的,后面冲过来人潮将他推到在地上,他躲过了辽国士兵这一枪,身后一个村民却被长枪扎死。
就算这些人再没有什么战斗素质,可他们毕竟人多,而且都有一身力气,一千辽兵根本无力凿穿宋朝这些乌合之众的大阵,在两千多人被辽国人杀死之后,双方在这道山坡上展开了混战。
失去了速度的骑兵显然并没有那么可怕了,一个壮汉抓住对面刺来的长枪,他也不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