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阁。
几位剑峰祖师的牌位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重新回到了道像前。
青色石地,一条沟壑分开剑阁,两边,是剑峰与烈阳峰四名十六代弟子。
明阳道人盘膝而坐,他发如烈焰,肌体晶亮剔透,甚至能够看到潺潺流淌的骨血,周身数寸之地,更有仙霞阵阵,本是神仙中人,此时目光开阖,却是有丝丝冷光散溢。
“悟正,你道基圆满,与云飞师侄相当,便上去领教一二,切忌不可伤人。”
“谨遵峰主道旨!”
一名青年道者起身,来到大殿中央,他长发束起,一身明黄色道袍,肌体生香,隐约透出丝丝霞光,显然已经成就道体,凡尘尽去。
他踏临沟壑,目光斜指云飞,眸光不惊,透着些许不屑之色。
云飞之名,响彻整个青云九脉,土金双行之体,却一根筋拜入剑峰,苦修三年,也未曾道基圆满,平日里,更是时常下山,坑蒙拐骗,诱引仙缘拜入剑峰,且行事乖张,不尊礼法,八脉弟子皆不屑,若非是剑峰单传,怕是早已逐出宗门。
“云师弟,请吧!”
“师兄!”
云飞点点头,轻吐了一口气,起身来到大殿中央。
沟壑边,紫竹剑出鞘,与十日前相比,云飞的紫竹剑上更多出了一层金黄色的剑光,只是这剑光还很浅,并未完全炼入紫竹剑中。
“出手吧!”
悟正负手而立,嘴角挂着一抹浅笑,他身上逐渐浮起一层赤红的神焰,周围的空气扭曲,荡开了淡漠的涟漪。
紫竹剑斜指地面,刹那间,云飞双目神光绽放,紫竹剑连劈,瞬息之间,三道金黄色,长达丈许的剑气呼啸而出,空气呜呜作响,剑声凌厉。
“区区剑气,不过如此!”
悟正冷笑一声,翻掌拍下,刹那间,一只燃烧着赤色神焰的大手凭空浮现,这只大手有丈许方圆,掌纹模糊,却炽烈非常,有一股强横的道力汹涌而出。
噗——
三道金黄色剑气被生生碾碎,神焰大手消散大半,依旧朝着云飞当头落下。
“火行道诀,烈阳手!”
齐天轻呼,在剑峰前辈手札中,他见到过一些道诀的描述,道者,衍化出道力,便可施展真正的行属道诀,道诀威能之强,可撼天动地,携有大道之威,烈阳手虽然仅是普通的火行道诀,悟正也只是火行体质,但是依旧以力镇压,生生磨灭了云飞的金土剑气。
道力实在是太纯粹的,它暗合天地大道,行属大道比剑道精奥不知凡几,道诀施展,自然契合行属灵气,往往以力破巧,无所顾忌。
只是,剑气就真的如此不堪?
齐天迷惑,当初他初见剑气之时,便觉得有些不对,似乎云飞的剑气中缺少了一些什么,但是他无法看透,只是单纯的感觉,自然也做不得数。
云飞的金土剑气被磨灭,震岳九式同时展开,剑如重山,金黄色剑气如虹,一下子将那神焰大手斩灭。
这些日子,云飞参悟剑韵下境,举重若轻,虽然尚不得其法,但是听从齐天所言,每日前往藏经阁参悟诸般剑法,剑法境界也是进步如飞,这一剑下来,便是上首的明见道人,也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悟正视这一剑如无物,周身道袍猎猎,他双手结印,翻掌压下,同时暴喝:“任你剑气逼人,剑法如山,我烈火印照样镇压!”
有赤色神焰暴涨,悟正双手压下,一方神焰灼灼,赤色透明的印玺凝结而出。
嘭!
一丈方圆的烈火印镇落,空气荡开了连绵的波纹,剑气崩碎,紫竹剑悲鸣一声,云飞整个人倒飞出去,一口逆血凌空吐出。
面色一变,齐天步法踏动,窜出数丈,将云飞接住。
“剑道道基圆满,不过如是!”
“你!”
云飞面色苍白,又是一口逆血吐出,整个人的气息都衰弱了下去。
“师兄,你伤了内腑,不要说话,静心疗伤!你放心,师弟不会给你丢脸的。”
齐天说着,眼中一道寒芒一闪而逝。
烈火印,原本在崩碎了云飞剑气,震飞了云飞之后便可收手的,但是悟正依旧任由烈火印自行消散,没有丝毫的顾忌,将云飞生生震成重伤。
齐天性子原本便平和,加之武当三年通读道藏,体悟天地气机,性子更加趋向于大道自然,但是,这并不是说,齐天便是一潭死水,永远不起波澜。
能够被誉为武当三丰祖师之后最有剑道天赋的后辈,齐天一身傲骨,便如神剑铮铮,轻则不动,一动便锋芒毕露,无所顾忌。
此时,他是真正动怒了,原本,他以为仙道无争,想静心寻仙问道,不想入了青云宗之后,不到四个月,便见识了许多,如今,他已经彻底明白,仙道仙道,到底还是人修大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七情六欲,无法抹灭,不可扼杀。
“悟正,你烈火印粗陋,也敢拿出来献丑,还伤了你云师弟,还不给我滚回来!”
“是,峰主!”
明阳道人喝退悟正,轻笑道:“师弟,我这师侄实在不知轻重,师弟不会介意吧。”
“无妨,只怪我那徒儿学艺不精。”
明见道人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但是齐天却知不正常,明见道人性子散漫,如此正经,却是平日难见。
明阳道人又笑道:“师弟,如此切磋,也无什意思,这些小辈平日苦修,不如我二人也拿出一些彩头,走上一局如何?师兄厚颜,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