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只听“咔嚓、咔嚓、咔嚓”三声,绑住二郎、雅典娜、伊人的人偶金线中间的那个死结就被月老给剪了下来。可是,解决了眼前麻烦月老依旧不见笑容。
虽说将那三人的“情劫”给剪了去,但是,同时也将他三人的姻缘都给剪断了。如此一来,他们虽不用再受那段没有结果的感情折磨,但是,这辈子也都会无缘无份,从此不再有交集。
照那异世界女娃子的说法,他们三个都已经渐渐陷入了感情的泥沼。如果就此将他们强行拆散,令有情人不成眷属——棒打鸳鸯的事情绝非他月老所为。所以,这金线虽是剪断了,可还得再将它们连接起来。
但是,这回该连谁和谁呢?月老看着这三人的人偶,踟蹰不已、左右为难。无论是二郎和雅典娜,还是二郎和伊人。乍眼看去都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他拿着人偶大踏步出了“天人姻缘房”,火急火燎地跑去了书房。他要去翻翻他那几千万册的《鸳鸯谱》,那上面记录着所有有情人爱情的形成、发展和结果。月老为世间痴男怨女牵线拉绳,基本都以此为依据。
“咦?没道理……怎么没有呢?”月老捋着他花白的长须,满面疑惑地自言自语道。他刚刚翻看了有关二郎和雅典娜的《鸳鸯谱》,上面明明白白地记录着他们相识相知,以及后来彼此互生情愫的过程。可是,到了他们的爱情结果时,书上却是一片空白。照理说,无论是人、鬼还是神仙妖怪,只要其身还在这三界六道之内,一旦涉足了这情感爱恨之事,不论结果如何——是喜是悲,是白头到老还是一拍两散,在《鸳鸯谱》的最后都会有个交代。
“真是太奇怪了,怎么会这样?”月老愤愤然地放下手中的书本,又捧起另一册书,一边翻阅一边自言自语:“总不可能他们俩发展到最后,还跑到六道外去了不成?”
过了两分钟,月老放下手里的书。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点点头,说:“就这么办吧!那欧阳伊人的另一半还是另有其人……”说着,便坐回书桌前,抓起放在桌上的二郎和雅典娜的人偶,准备要将二人剪断的线头重新系上。
可是,月老刚要动手,便又犯了难。这线头即使再系上,中间还是有个疙瘩——还是有个“劫”。若要将线头接上又没有中间的疙瘩,就必须要对金线施展“阴阳和合术”不可。但是,“阴阳和合术”一施,这只连接神仙缘分的金线就会变成跟牵引凡人姻缘的红线一样——被牵在线头两端的人就会不由自主地对彼此心生爱慕。
于是乎,月老开始在书房里徘徊起来。
“当初不让我们对神仙的感情加以干涉,是因为有奥林匹斯那光屁股小孩捉弄太阳神的事例在先,造成了千古悲剧。但如今,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成全一对有情人——孰善孰恶、孰是孰非,这一目了然,岂能同日而语。况且,他们早对彼此心有爱慕,小老儿我不过是锦上添花,何罪之有?”
这么说着,月老美滋滋地坐回书桌前的藤椅上,笑呵呵地将二郎和雅典娜人偶的线头重新系上。然后吩咐自己的道童端了一碗清水进来,又用一根绣花针刺破自己的食指,将一滴金血滴进水里。做完后,便双手掐了个结印朝水里一指,水中立刻荡起一圈圈涟漪。同时,月老开始念起咒来:“红线千里牵姻缘,白首鸳鸯并蒂莲。月下花前山海盟,花轿已到柴扉前。”
咒语念罢,方才还澄清的一碗水立时变成了桃红色。月老笑了笑,用手指沾了些水,将其洒在了二郎和雅典娜的金线上……
不一会儿,金线便被染成了桃红色。月老将金线两头绷紧,用手指在上面一弹——“嘣”的一声,金线上的桃红色水珠从线上被弹了下来,而线中间的疙瘩也蹦跶了两下——掉了。只留下一条泛着些桃红光泽的光滑金线。
月老终于心满意足地捋着自己的长须,笑道:“有情人终成眷属,美事一桩、美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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