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辉大怒,也不叫敖总了,直呼其名道:“敖汤,诸塘水库的所有权可是在镇上!”
敖汤不由一乐,笑道:“那你不妨试试毁约。”
葛辉顿时说不出话来,光是一纸军民共建协议就已经足够保证水库不受低级干部干扰了,或许在齐书记眼里不算什么。但乡镇要是乱来,驻洪塔工兵团会立刻跟他打军地官司。工兵团虽然只是一个团,但它是西南第2集团军直属部队,军队关系深厚。不出意外的话,洪塔市委常委、军分区政委以及东江县委常委、武装部长这市县两级常委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工兵团这一边,他一个小小的乡镇书记可不愿惹上这些军队常委。
更何况,上次鲁少阳视察过后,诸塘水库的前途远景已经彻底被诸塘镇干部们知晓,预计四亿的年收入。每年纳税数千万,给镇上增加千万左右的财政收入!他葛辉要是想解除承包合同,可不止诸建军反对,全镇大多数干部会一起反对,这可是每年千万财政收入啊,对清官来说能拿这笔钱推动乡镇发展,对贪官来说也能从中分润些油水,他葛辉虽然是书记,但既不敢也没能力和全镇大多数干部作对。
葛辉有怒发不得,脸色如同便秘一般,眼巴巴地望着焦主任,俺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啊!
没用的东西!焦主任心里哼了一声,冲上前一步,瞪着敖汤看了几秒,啪的一下掏出了工作证。焦和算是想明白了,不掏工作证今天还真进不了这个门。
“早这样就省事了嘛。”敖汤一把抢过工作证。
“你想干吗?”焦和大惊失色,不会要撕了他的证件吧?当然,证件可以重办,可他从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啊?
敖汤转手将证件递给刘石头,吩咐道:“登记,咱们要规范公司章程,访客一定要登记,嗯,时间、姓名、单位,还要有事由,我说焦和,你今天来干吗的?”
焦和差点没骂出声来,你叫一声焦主任难道会死啊?他愤愤地扭过头去,旁边县委办公室的一个年轻工作人员立刻上前说道:“焦主任是协同市水利局陈局长……”
“错!”敖汤好心地帮这个年轻工作人员纠正,“是陈副局长。”
年轻工作人员咬了咬牙,改口道:“是协同陈副局长来检查水库事宜,这是水利局的正当权利,不得阻挠。”
敖汤哈哈一笑:“我阻挠了吗?我只是规范制度,让你们出示证件、登记入内而已。”他看了看刘石头的书写,说道,“嗯,这个叫焦和的人登记完了,允许入内,下一个,喂,我说你这个跟班进去吗?进去也要登记,那个谁,哦,葛辉,你要进吗?也来登记。”
东江县的官员们咬牙切齿,乖乖到刘石头那边登记,心里诅咒着,一定要在调查报告上如何如何写,让你这个水库倒大霉!
陈礼文脸色阴沉,他可是市里的干部。哪能像下面县里镇里这么丢脸呢,可总不能掉头就走吧?那他怎么完成贵人的嘱咐?得,为了贵人,咱忍辱负重了!
眼看着陈礼文也掏证件了。陈圆圆叹气道:“二伯,我看你还是回市里吧,这事不是你掺和得起的。”
啥?二伯?焦和、葛辉以及县水利局长这三个本地“高官”面面相觑,二伯!尼玛的,陈礼文和敖汤身边这个美女竟然是伯侄关系!
焦和和县水利局长不知道陈圆圆的底细。但葛辉好歹是知道的,甚至因为陈圆圆和糜潞总是形影不离跟在敖汤身边,难免有些桃色猜想,是不是敖汤这小子左拥右抱啊?
现在这么一听,敖汤身边这么一个重要女人,竟然是陈礼文的侄女,那陈局长为啥要针对诸塘水库?该不会是挖了圈套等着齐县长一系的人马跳进去吧?
别人是惊疑,陈礼文则是惊怒,你一个还没踏入社会的女娃懂个屁!咱可是你长辈,是你能说的吗?什么叫不是你掺和得起的?咱可是得了贵人允诺。即将青云直上的,哪像你老爸、咱三弟,一辈子混个正科级就知足了,那叫不求上进!
陈礼文斥责道:“多嘴!今天是周四,你应该在上课,怎么跑诸塘来了?你这是旷课,回头我倒要问问老三怎么教育小孩的?”
陈圆圆心中不满,但毕竟是自家二伯,还是希望他别行差踏错,解释道:“我是翠湖水产公司的副总经理。现在国家和学校也鼓励大学生创业,旷课什么的没那么死板。”
身后一群保安面面相觑,陈圆圆不是一直都是陈助理吗?怎么忽然就变成陈总了?好在保持着军人习惯,也不会多说多问。
刘石头则面无异色。他和张小军早就有所猜测了,知道陈圆圆和敖汤关系特殊,即便平时自称只是助理,但两地水库的公司事务已经全面向陈圆圆汇报了,这几个月来陈圆圆早已成为公司实际上的管理者了。
敖汤和糜潞相视一笑,不要说副总。便是陈圆圆自称老总也没问题,对糜潞来说,圆圆只要不自称老板娘就行了。而且两人也明白,多半是圆圆怕职位小了吓不住她二伯。
陈礼文果然吃了一惊:“你是翠湖水产的副总?你,不行,你赶紧给我退出这家公司。”
要是贵人知道他的亲侄女是翠湖水产的副总,还会不会相信他是真心帮助贵人打压翠湖水产公司的?一旦失去贵人的信任,那……陈礼文急的跺脚,上次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陈圆圆这个亲侄女怎么老是妨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