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两方对垒,没有硝烟。
白敬酒望着大营之外的前方,这场大明朝的战争和脑海中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不是一窝蜂的冲上去胡乱砍杀,不是主将对骂然后单挑,更没有争的描写,什么硝烟弥漫等等。
只是双方人马相对而立,其中一方以锥形军阵严阵以待,火里火真以圆阵迎敌。
“进!”
一声炸雷一样的嗓音从战场上远远而来,彭聚手下同时大喊:“喝!”
一步迈出,千人同步。
空!
整个战场上传出不算整齐却此起彼伏的跺击地面之声,那不可磨灭之气浩瀚而存。
白敬酒看到这一幕首先想到的就是换位思考,如果自己的丐兵处于火里火真的位置,可能这一声呼喝之下就会失去战斗的勇气。
训而出威,戮而有势。
古人的话还真没错,训练的再多,顶多也就是威风凛凛,杀戮,则能让一队士兵出现军魂。
火里火真手下可都是跟随燕王多年的精兵,别说是两军对阵的场面,就是一照面敌人就狼嚎着冲来也不知道见了多少次,所以一点恐惧心理都没有,嘲笑一般的稳守军阵看着对方,像看着待宰羔羊。
这就是魂,燕王朱棣赋予燕军的军魂,这军魂内有曾经镇守北疆的中山王徐达影子存在,有百战之后的经验存在,燕王将两样揉-捏在一起之后又注入了自己的烙印。
如今,这支军队之中存在的是燕王朱棣的军魂,完完全全属于燕军,不同于任何一支部队的魂魄。
“进!”
彭聚再次传来一声呼喝,他的目的是要以这种近乎于心里压力的方法先将对方兵之胆吓破。
战场是一个非常计算心里的地方,就算如何鲁莽的将领也明白在敌人慌乱时发起进攻才能占便宜。
只是彭聚有些失算,燕军根本没有半点慌乱,反而嬉皮笑脸的看着对面,像是欣赏一场还没开锣的猴戏。
火里火真同样嘲笑着对方,稳坐于马上,任凭坐骑四下里踏步,不是低头去啃食战场上发黄的野草。
“进!”
连续的呼喊让火里火真和彭聚的军队越来越近,双方将领没有威风凛凛的对话,一切都开始变的十分紧张。
“前阵迎敌,中阵距前阵二十步,后阵距中阵四十步!”
彭聚一声令下,锥形阵迅速断为三截,阵头尖锥一样的人群疯狂前涌,撒腿冲来。阵头跑出十几步时,中阵开始前推,速度飞快,后阵在中阵出去三十几步时疯狂前压,有一鼓作气要冲垮火里火真圆阵的意思。
火里火真毫不慌张,以刀盾兵对元蒙骑兵这种事他都经历过,更何况如今?
“弓弩手,阵心准备,朝天而射,三箭射完退出战圈!”
火里火真话音刚落,箭雨如蝗灾泛滥从圆阵的阵心抛空射出,而后在空中划出一个诡异弧度纷纷落下。
强劲的下坠力让正在冲锋之中的敌军直接被箭雨灌透,有些甚至被直接钉在了地上。
“中阵补充阵头,后阵不冲中阵,不惜代价,冲!”
彭聚既然敢让部队瞬间损失几百人,肯定是抱着拼死一战的念头,否则不可能让己方人马被地方箭雨覆盖。
“弓弩手,退出战圈,回营将其他人换出来。”
“诺!”
火里火真一方圆阵后门打开,成批的弓弩手冲出,玩命向后疯跑。
白敬酒一愣,火里火真疯了不成,这个时候还敢将弓弩手藏在阵中玩阴的,万一地方全军而出,岂不是要让他一时间陷入艰难之境?
等会,火里火真到底是什么意思?让弓弩手回来了和自己的丐兵守营,那么……
“白长老,好好看家吧!”
一个声音响起,马棚内一批批战马如同河流奔涌一样牵出,原来在营内观察着战局的三千士兵在马棚门口等待,出来一匹就会有骑兵上马,绝不耽误半点功夫。
半个时辰之后,果真如同白敬酒所想,火里火真陷入了僵局,他一共带出去七千兵,其中三千弓弩手被围在圆阵阵心,当弓弩手撤出,他必须以四千之人面对全部敌军,这是一场苦战!
火里火真险象环生人数差距让他抵挡的十分费力:“兄弟们顶住,坚持过这个时辰,老子给你们向燕王轻功!”说话间火里火真抡起自己的镔铁棍砸碎了敌方一名兵丁脑袋,结果左侧冲出一人抓住这根砸死十几人性命的镔铁棍,看上去有生生抢夺的架势。火里火真转眼的瞬间,镔铁棍上多了两三双手,饶是他力大无穷也感觉到了铁棍有脱手的危险。
此刻危机四伏,战场上更没有面子一说,火里火真张开嘴对着镔铁棍上的一双双手弯腰就咬了下去。
嘎巴!
人的咬合力是十分强悍的,连牛的骨骼在用力之下都可以咬动更何况是人?
“哎呀!燕贼咬我!”
“我的手指头!”
几口啃下来铁棍上只剩下火里火真一双大手,顿时铁棍被生生轮开,刚才要抢夺铁棍之人全部被横扫一击硬扫而倒。
呸!
此刻火里火真才向外吐了一口,其中既然有好几块人肉和两个半截手指。
战场就是如此,没有卑鄙与否的评价,没有上九流下九流的对比,唯一评论战场功绩的只有四个字而已,输赢,生死。
轰隆,轰隆隆。
打雷一样的马蹄声传出,无数铁骑悍勇出营,速度飞快分成两队向战场奔去。
白敬酒看明白了丘福的战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