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药吃了那一竹节髓心后没多久就开始点头脑袋犯困,就在左念还在想他怎么这么早就又困了时,他已经挨着沙发趴地上了。
左念吓一跳,连忙起身去抱儿子,左左离得近,搭上他的脉探了探,安抚道:“没事,髓心起作用了,让他睡,睡得越久对他越好,不要叫醒他,让他自然醒,放心,他不会饿着。”
左右也去探了探脉,确实没什么问题,跟着起身去铺床,“放书房的小床上去,左左拉,这屋里你熟,你们随意,不用客气。”
左左笑,“我不会客气。”
书房内,安置好小孩的两父子相对而坐,俱不开口,一个是不知道怎么说,一个不知道怎么问,最后,还是左右打破了沉默。
“你还记得你有个姑姑叫左左吧。”
左念点头,“记得,在我出生前就死了。”
“她说她是左左,我妹妹,你姑姑。”
左念从刚才的对话中也听出了大概,他一直以为自己理解错了,可这……
现实不是么会发生这么离奇的事。
“我也不信,可除了外貌,她的小动作和你姑姑太像了,就连走路都像,慢吞吞的,明明有个爽利性子,偏偏有些地方慢死人,就算她不说她是左左,我也有种她很熟悉的感觉,可真说穿了,我反倒有点不知所措,左念,你年轻,思想观念都要更先进,你能接受吗?”
左念看着大书桌上的几张照片。最中间的是全家福,那时候还没有他,曾爷爷还在,精神奕奕的样子。爷爷奶奶看着还年轻,连老年斑都看不到一颗,站在身后的一个是父亲。那时候的父亲戴着金丝眼镜,身量瘦高,一脸的严肃,只是眼神稍显柔和,最后那个站在父亲身边笑得神采飞扬的女人就是他的姑姑,左左。
记忆里,爷爷奶奶默默擦眼泪的情景并不少见。奶奶过世前还在念叨可以见到姑姑了,说她不怕,有女儿陪着,不孤单。
姑姑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女,并不是说外貌不出色。而是她不愿意留长发,清爽利落的短发看起来极有精神,笑起来的时候能让身边的人也跟着笑,左左拉那一头长发却是唐凝回去时念了一路的。
他小时候听得最多的就是姑姑和曾爷爷对着干的事,说那两祖孙拌嘴,却又相信记挂对方,奶奶不止一次吃醋姑姑在乎曾爷爷更甚过在乎她。
这样一个人,性格已经比相貌更吸引人。
她的早逝是全家的痛,他听爷爷说过。曾爷爷原本身体极好,可是在姑姑出事后就一天不如一天,连两年都没拖上就过世了,他们说,这两人上辈子就是祖孙,这么急赶赶的去了。是想着下辈子再续上这缘份。
“我读大学的时候也看过不少事早就被写烂了,可没想到能亲眼看到,不管如何,她对药药是真好,我记她这个好,而且,要是她那个毒品的解药真能弄出来,我们家的问题就不会再是问题,如果她真是我姑姑,一定不会看着我们家被欺负而不出声的。”
左右不赞同的看着他,“如果真是亲人,就不应该有算计,我们左家还剩几口人?”
“爸,我不算计,我什么都不会做,这点人格我还是有的,动那些龌龊心思是贬低了我自己。”
“你能这么想就好,不管如何,好好招待吧,这几天药药就放在这里,幼儿园你打电话请好假,那帮人是没有底线的。”
“已经请好假了,事实解决好之前我也不放心让他再去学校,只是唐凝那里……工作倒没事,家里不缺那点钱,但我怕那些人会……”
左右也想到了这一层,一想到他们接下来的时间大多都只能缩在这屋子里,他就对那人又厌恶了几分,这世界上要是没有那些人得清静多少。
“让她把年假先休了,正好这段时间家里有客人,让她来帮着招待招待,左左拉说起血液那件事好像挺急的,不管她是不是我妹妹,我都想帮帮她,我一旦忙起来家里就更顾不上了。”
“好,今天药店我不去了,一会直接去她单位上,有些话也要在路上和她说说,让她心里有个底。”
两父子在这边做着种种商量,隔着几堵墙的几个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分明,也直到这时候,他们才接受了这两个人是左左拉的血亲。
如果是心思不纯的人,就算真有血缘关系,他们也只会想着要怎么保护左左,甚至想法设法斩断这血缘,免得让左左更伤心。
幸好……
知道哥哥已经把她当自己人了,左左高兴得脸上每一条纹路都舒展开了,和鸾是巴不得她天天这么高兴,在左左打开电视机说要让他们大开眼界的时候,他响应得很迅速。
要不是实在没得选择,左左也不会拿电视机来献宝,不说外面有多热,就是他们的身份也是一个大问题,身份证什么的,他们可没有。
离开几十年,这电视机的清晰度远不是从前可比的,看着就像是里面的人就在眼前似的,哪怕是广告,几人也看得津津有味。
左左不停的按着台,最后停在一档放动物世界的台,从林里非常血腥的弱肉强食吸引了几人的心神。
左左没有转开视线,她不觉得自己的孩子会被这点场面吓到,要真那么胆小就不该投胎到她肚子里,她身上背负的命债何止十条。
黄昏时分,左念和唐凝提着菜进屋时屋里已经有饭香气了,厨房里传出来的声音告诉他们根本不用辛苦他们做饭。
两夫妻对望一眼